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丢到门外:“一边叨叨去。”
那边萧焕伸指飞快地在产妇额头至肚脐的穴位上按过,沉吟了一下:“胎位不正,去拿刀具过来。”
苏倩在一旁略带犹豫地开口:“阁主……”
萧焕早运指如飞,把产妇周身的诸穴点过,点了点头:“没关系。”
苏倩不再说话,从身旁的弟子手中找来适宜开刀的刀具。
刀具消毒后被送入内室,挂在门口的棉帘被拉上,萧焕和稳婆在帘后救治产妇。我和苏倩轮换着把开水端进去,把血水端出来倒掉。足足一个时辰过去,才听到产妇微弱的呻吟声传出来,又过了半个时辰,一声虚弱的啼哭从屋内传出,稳婆把还裹着胎衣的新生儿抱出来,沾着血污的脸上满是褶子,笑得好像一朵菊花:“神医啊,真是神医!老身活了半辈子,从没见过有人能起死回生。”
还要给产妇缝合伤口,萧焕又过了很久才出来,手上满是鲜血,一身青袍比刚才还要污浊不堪,他脸上有掩不住的疲倦,声音却是柔和的,向等在门口的产妇家人说:“暂时没有危险了,我再给你们开个方子,让她慢慢调理,应该就没事了。”
稳婆还在啧啧称赞:“老实说,老身还从未见过神医这样的人,女子生产的时候,那些男人怕脏,都躲得远远的,神医这般儒雅的人物,居然不避嫌,不怕脏。”
萧焕没接那稳婆的话,在那产妇丈夫不停的道谢声里向窗前的桌案走去,想要找纸笔开药方。他刚迈出一步,居然踉跄了一下,扶住了身边的墙壁。
苏倩急忙上前一步:“阁主。”
他扶着墙壁站好,抬头向苏倩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产妇的丈夫和家人从门外拥进来,屋内有人吵闹,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异状。
萧焕分开人群走到桌案前,我连忙叫那家人找来纸笔铺好,把蘸了墨的毛笔递过去。
他用苏倩递过的手巾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迹,接过笔,微一凝神,在纸上写:人参六钱,白术五钱……
他皱眉摇了摇头,把字涂掉,写:当归三钱,酒浸微炒,川芎两钱,白芍三钱,熟地五钱,酒蒸。又在下面批注:每服三钱,水一盏半,煎至八分,去渣热服。
遒劲的小楷一个个从他笔下写出,写到最后一笔的时候,他的手腕居然抖了抖,笔墨差点点透纸背。我离得最近,连忙伸手扶住他:“阁主?”
他把手中的笔放下,扶着我的胳膊站起来,低声说:“走吧。”
话音没落,他就放开我的手,抬步向门外走去。
屋内人的注意力都在新生的婴儿和卧床的产妇身上,谁也没注意到我们离开。
刚走到院子里,迎面就跑来一个风风火火的汉子,他边跑边嚷:“孩子生下来了?小子还是闺女?”
他冲得急,院子里东西又放得杂乱,眼看直向着萧焕撞过来,萧焕侧身相让,居然没有避过,那汉子的半个身子狠狠地撞在了他身上。
“阁主!”在苏倩的惊呼声里,萧焕已经被撞得跌向路旁,背心重重磕在了门口那张木案的桌角上。
青石路上蓦然一片暗红,萧焕捂紧嘴,堵住了后面就要喷出的血,挺直的身子深深弯了下去,指缝中渗出的血蜿蜒流过苍白的手背。
“阁主!”苏倩应变迅速,五指伸出,已经扣住了那汉子手臂上的大穴,足尖连踢,把他健壮的身躯掀翻在地,死死掐住他的咽喉,左掌成手刀切下,眼看就要打断他的筋脉。
“小倩!”萧焕焦急制止,他的手刚从嘴边移开,一大口血就喷在了地上,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不能……咳咳……他只是……咳咳……不懂武功……的普通人。”
苏倩目光闪烁,终于如梦初醒般放开了抓着那汉子的手,抢过去扶住箫焕,伸指封住他心肺间的大穴,用手指抵住他的灵台穴,想要输送内力过去。她的手指才刚开始发力,萧焕就呛咳起来,又一口血冲出,全喷在了苏倩胸前的衣衫上,他微微苦笑着摇头:“没用……咳咳……扶我……扶我上车。”
被苏倩打翻在地的那汉子突然跳起来,惊恐地大叫:“你们看到了,这个人本来就有病,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把他撞死的……”
“啪”的一声,我抬手给了他一记清脆的巴掌:“闭嘴!”
那汉子被我吓住,愣愣地捂着脸,四周一片死寂。
旁边苏倩身子一震,突然大叫了起来,一向冷静自持的声音惊慌失措:“阁主!”
我连忙转头,萧焕的手正从她的手臂间垂下来。一片寂静中,他的咳声轻浅而迟缓,像有回音一样飘散开来。越过苏倩的手臂,我看到了他的眼睛,诡异空洞,无底一样的深黑,死灰色正一点点在眼瞳深处扩散。
一阵刺痛从心底传到指尖,我猛地冲过去,推开苏倩,拉住萧焕的衣领,触手居然是一片刺骨的冰凉,他的身体冷而僵硬,像是一具早就被夺去了生命的躯壳。我摸索着把手放到他的心口上,那里还残留着一丝热气。
“萧大哥。”我轻轻叫了一声,没有回答,手掌间的那缕热气迅速透过指缝散去。
牙齿用力咬在嘴唇上,有血腥的味道在口腔里散开,我揪紧他的衣领,一巴掌扇过去:“萧大哥!”
没有回应。
“萧大哥!”反手又一巴掌扇过去,我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殷红的血顺着他苍白无色的嘴角流下来,那双眼睛,一片死灰。
“浑蛋,说句话啊……”眼泪滑过脸颊,有血腥味阵阵袭来。
我木然地提起手掌,照着他渐渐泛起五道红色指痕的脸上扇去。
手腕被捉住,苏倩厉声:“你疯了?阁主是昏过去了。”
昏了?只是昏了?手下的那个身体动了动,有只冰冷的手轻轻盖在了我手上,他声音低得宛若叹息:“苍苍……”
我回过头去,他幽深的瞳仁一点点清明起来,淡白无色的薄唇上也有了一抹粉色。他用力地盯着我的脸,仿佛在分辨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他费力地挑起嘴角笑了笑,那双深瞳明明灭灭,像是风中随时都会熄灭的火烛,连咳嗽声都断断续续:“咳咳……咳咳……你能不能……咳咳……扶我上马车?”
我慌忙点头,用力托住他的身子。
他的身子不住地往下滑,我环住他的腰,半扶半抱地和他一起向门外走去。
幸亏早有帮众让车夫把马车赶到了村中,就算艰难,我们也很快来到车旁。
萧焕刚一上车,就用手帕堵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他靠在车壁上艰难地喘息,另一只手摸到留在车中的外氅的口袋,掏出了一只小瓷瓶,颤抖着拔出瓶塞。他的手托不稳,小瓶掉了下来,瓶中淡金色的液体洒在车底铺着的毡毯上,车厢内马上充盈了一种极为香醇甜美的气味。
这气味有些似曾相识,我用力嗅嗅,脱口而出:“极乐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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