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查元赫痛苦纠结的样子,司马银凤渐渐压下怒火,厉色道:“你现在就去帐里跟她说清楚,你们只能一刀两断,别无他选!”
查元赫跌跌撞撞冲出了长公主的寝帐,抱头瘫坐在尚有余温的沙地里。别无他选?不,他从不违背自己的内心!
帘子揭开,夜风乘隙而入。火焰摇摇晃晃,许久才稳下来,一缕缕黑烟从火柴中腾起,熏得帐内有些呛人。上官嫃在火堆边发愣,莲查元赫进来都只抬目望了一眼,继而又垂眸下去。查元赫眼见着她日益消瘦,心痛难当,面对这样形容枯槁的上官嫃,他想说的话更加难以启齿。
“你怎么不歇着?”上官嫃问道,嗓音嘶哑。
查元赫直勾勾盯着她,小心翼翼问:“明日就进城了,我知道你想送你爹回金陵去,可是我们一旦回去就再也出不来了,不如……我们到下一个落脚的地方就逃走吧?”
上官嫃淡淡蹙眉,胸口一阵钝痛,“逃去哪里?就算逃走了,他们也会派兵寻我们。”
查元赫急切地握住她的手,“不怕,我们去西域,他们一定找不到!等我弄匹马,我们就可以连夜逃走!”
上官嫃斜斜睨着他风尘仆仆的面庞,一点点将自己的手抽回来,道:“我不走。”
“什么?”查元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凑近了她一些。上官嫃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我不走。我要回去。”
查元赫急急喘气,眸子渐渐湿润,“为何?我们已有夫妻之实,我会待你很好,我们去寻一片海阔天空无忧无虑地过日子……”
上官嫃移开视线,毅然打断他,“无忧无虑?我们要靠什么为生?你能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吗?还是下半辈子都要跟你颠沛流离?我过不了那样的日子!”她挤出这一番话,尾音悄然在颤抖。
查元赫怔了许久,喃喃道:“你在说什么啊?娘子……我们这些天过得不好么?你不快乐么?你不用吃苦,不论如何颠沛流离,我绝不让你吃苦,我可以伺候你,我可以把你当皇太后一样供着……”
上官嫃含泪吼道:“够了!我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总之我要回去,你也回去,我们互不相干!”
查元赫重新攥住她的手,用尽整条胳膊的力气紧紧攥着她的手,声音颤抖着说:“互不相干……难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还比不上那皇太后的地位?”
上官嫃僵了许久,缓缓道:“没得比。”
查元赫不敢置信地瞪着她,手下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却丝毫不觉,一字一句地问:“你可曾喜欢过我,淡薄也无妨,只要一点点……”
这句话,与她当日说的如出一撤,他们原来都这样傻,上官嫃苦笑着,斩钉截铁地答了两个字:“从未。”
查元赫骤然松了手,浓眉渐渐收住,仍带有几分不干苦哑追问:“既然从未,又为何委身于我?”
上官嫃喉口抽紧,强咽了半响,垂眸道:“不过是寂寞时候,聊以慰藉罢了。”
查元赫定定望着她,越看越不真切,越看越觉得模糊。跳跃的火光倒映在他双眸中竟毫无光亮,晦暗至极。上官嫃始终不敢看他,直到踏沓而沉重的步子从耳边渐渐远去,渐渐消失,她才望着自己手腕上呗他掐出的红痕泫然涕下。
翌日清晨,上官嫃面无苍白地钻进篷车,瞥了眼紧紧盯着自己的司马银凤,诺诺道:“皇姐,昨夜休息得可好?”
“不错。”司马银凤手扶她一把,笑道:“元赫已经连夜赶去跟他爹回合了,或许比我们还早到金陵。”
上官嫃恍惚了一阵,低低应道:“是么,也好。”
篷车的帘子放下来,一望无垠的大漠风光顿时缩成了一丈见方的狭窄空间,上官嫃觉得难以呼吸,紧紧捂着胸口。司马银凤和蔼道:“你暂且回道观去,我会想办法让你回宫。”
上官嫃淡淡笑着,“皇家当初一心要我出尽,如今又绞尽脑汁送我回宫。”
“仅是不同往日,你长大了,不会由着性子来,对不对?”司马银凤侧目睨着她苍白的脸色,叹道:“你们的身份就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忘了他吧。如今我们要同心协力,对付司马琛,阻止他排除异己,还朝堂一片清明。”
“我一切听从皇姐的意思,只是有个请求。”上官嫃抬眸与她对视,坦然道:“我腹中已有元赫的骨肉,等我生下孩子,才能回宫去拼尽全力对付司马琛。”
司马银凤竟还不已,打量她几番才痛心疾首道:“若被人发现,你性命堪忧,还谈司马报仇?这孩子不能留!”
上官嫃微微扬起下颌,毅然道:“若是不能留,我便与他同归于尽。孩子有闪失,我决不独活。”
司马银凤连连摇头,“可是你要如何避人耳目?十月怀胎,莫非你终日躲在屋里不见天日?生产的时候便难以掩饰,待孩子出世,你又要将他养在何处?”
上官嫃颔首道:“这便要倚仗皇姐了。”
“你!”司马银凤语塞,黛眉微蹙,又沉沉叹了口气,“怎么说,也是我的孙……我哪里会见死不救啊?罢了,你先安心在道观养着,我会暗中遣人去照应。”
“多谢皇姐成全。”上官嫃俯首以表谢意,最后那点点牵挂已经得到了解脱,再也无所顾忌。
浮椿观静谧依然,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绕着浮椿山盘旋而上。尽管没有多少护送的侍卫,行人却明白白车里坐的人是谁,纷纷驻足敬候,待马车跑远了才继续赶路。皇太后出逃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但人人皆道太厚孝悌有意,为见父亲最后一面甘愿冒犯宫规,以身涉嫌,几乎命丧大漠。一回金陵便忙于安葬父亲,并向皇帝请求守丧一年。
又是守丧,上官嫃抚着自己一袭白衣,无奈一笑。最美的年华,她都在一个又一个丧期中度过,没有娇艳,没有俏丽,只是从头到脚清清白白。
元珊早已站在院门外翘首以待,上官嫃见她消瘦了不少,未免心疼。元珊眼眶发红,紧紧拉住上官嫃的手无语凝噎。
上官嫃微微笑着,执了她的手一道进去,便问:“元珊,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多亏皇上圣恩庇护。娘娘一定吃了许多苦,如今让元珊好好服侍你。”说着,元珊领她进屋看,“瞧,这里装饰一新,是皇上吩咐的。”
上官嫃心事重重,无暇顾及其他,一径上了楼。元珊忙着稍差,接着收拾她带回来的包袱,然后沏茶。上官嫃在窗边伫立半响,回头对元珊说:“我怀孕了。”
元珊一惊,手中杯里的茶水全洒了。
上官嫃平和地笑了笑,“如今还看不大出来,好在道袍也宽松,皇姐说五个月后就瞒不过来了,要多加防范,不能让外人得知,否则我必死无疑。”
元珊将茶杯搁下,怔怔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若将孩子生下来,怎么瞒得住道观里这么多双眼睛。”
“这些自有皇姐操心,我只消安心将他生下来,然后……回宫去。”上官嫃轻轻托起元珊的手,愧疚道:“牵累你了,我总想着要给你寻个托付终身的人,可我现在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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