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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澜微抿双唇，将他的身体扶起，紧紧抱住，附耳道：「何必理水中的倒影呢？月亮，已经在我怀里了」

〖完〗

番外──何处春江无月明

船只在江面上缓缓而行，切出道道波纹，银白的月光洒在身上脸上，清冷柔和，江面上氤氲著脉脉水气，一轮圆月映在粼粼波光中，若即若离地飘荡在指间。

莫憬玄俯卧在甲板上，一手垂下来，指尖划过水面，时不时撩点碎浪。

有人在他身侧坐了下来，温暖的手掌贴上他的面颊，耳边传来带笑的低语："明日便到金陵了，想家了麽，憬玄？"

莫憬玄翻过身来，头枕上那人的大腿，湿漉漉的手老实不客气地擦上李沧澜的下摆，嘴角勾起顽皮的笑意，引得那人低头一阵厮磨，直吻得他气喘吁吁，才一脸得意地放开。

莫憬玄躺平身体，仰望著天空玉盘高挂，低喃道："我没有家。"

旁边的人僵了一下，安抚地摩挲著他的颈侧。

莫憬玄抬头看了他一眼，平淡道："我是弃婴，二十年前寂远大师路过金陵时捡到的。"

当时寂远将尚在繈褓之中的他带回护国寺，小心育养，且一直未给他落发，偌大的护国寺僧侣数百，只有莫憬玄一人头顶三千烦恼丝，很是惹了不少麻烦。

"在我八岁那年，偷跑进藏经阁，把归整好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负责藏经的师叔们都快哭出来了。"想起当时的情形，莫憬玄低低笑了，李沧澜饶有兴致地看著他，道："然後你被罚面壁思过？"

"他们谁都不知道是我干的。"莫憬玄笑得有几分赖皮，得意一闪而过，叹了声，"最後居然被寂清师叔发现窗棂上沾著一根头发，才将我擒去归案。"

李沧澜被逗笑了，一手挑开他的发带，任那浓黑的长发如水般披泻下来，"後来呢？"

莫憬玄抓过一缕长发在指间把玩，道："然後我去求师父为我落发。"

"他不肯？"显而易见的结果，李沧澜手指顺过指间的缠绕纠结，痴迷了神色。

莫憬玄摇摇头，吁了一口气，道："他说，等我回到护国寺，才能落发受戒。"

李沧澜抚过他的脸颊，笑道："可惜你再也回不去了。"

"是。"莫憬玄伸手扯下他的束发，看著李沧澜的长发也一样披散下来，笑道，"你散著头发的样子真好看"

李沧澜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俯下身与他青丝交缠，咕哝道："你见得还少麽？"

莫憬玄脸一热，偏过头去，每次欢好时总少不了发丝散乱，俊美的面容更显狷狂野性，只是在这盈盈月下，沾染著细碎的波光，显得格外动人

"想说什麽，憬玄？"温热的气息环著他，李沧澜早看出他的心事。

莫憬玄闭了闭眼，轻声问："李沧澜，你值得麽？舍了大好的江山，与我这一无所有之人"

"傻话！"李沧澜曲起手指在他额上敲了一记，不悦道，"这几日太闲了麽，有力气胡思乱想？"

莫憬玄盯了他许久，低低一叹，道："有时我在想，我对你的意义，是不是像这水中的月一样，即使虚无，也可以产生错觉？"

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重重地拍在江面上，击碎了那个皎洁明亮的倒影，在李沧澜心目中，他是否也像这水月一般光华明亮？若那人热情退去，毫不留情地晃掉这一番引人沈溺的虚景，他又情何以堪？

沁凉的水漫过手背，碎裂的影像再度成形，摇晃在数寸之遥，却怎麽也碰触不到那真实的存在。

李沧澜微抿双唇，将他的身体扶起，紧紧抱住，附耳道："何必理水中的倒影呢？月亮，已经在我怀里了"

──完──

附：恶搞一则

书房里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唔沧澜"

随後响起的是男人充满笑意的恶劣话语："想要麽？求我啊。"

莫憬玄手撑在腰畔，费力地抬头，喘道："求你快进来！"

（等一下，作者擦鼻血）

"笨！"李沧澜穿窗而入，进了书房，扶起哀叫不休的莫憬玄，大手抚上腰际，一边小心地为他推拿著，一边责骂道，"好好的胡闹什麽？这下可好，腰闪著了罢！"

莫憬玄极其没面子地别过脸去，环视被自己搅得一片狼籍的书房。

连著好几日早起偷看李沧澜练剑，如醒雁惊鸿，神姿英发，看得他也手痒起来，便一个人悄悄取了柄剑躲进书房，一边回想他的动作一边依样画葫芦，结果，唉，不提也罢。

腰上渐渐舒服了些，莫憬玄把红得发烫的面颊埋入他肩窝，低语道："沧澜，教我武功。"

那人先是一愣，随即仰头大笑起来，笑过了还不忘嘲弄人："憬玄，你方才舞剑的样子活像个巫师求乩驱鬼，吓吓我也罢了，还想出去吓别人麽？"

好歹毒的一张嘴啊！莫憬玄一肘子拐上他的胸膛，狠狠地瞪著他。

李沧澜笑够了，见怀里的人面色不善，忙安抚道："学武，要有天生的资质，及後天的勤勉，资质上佳的，从小练起，十几二十年不间断才能有所成，至於资质一般的，即使比别人多下一倍的功夫，也多半是泛泛之辈，拳头硬些、身体强些罢了。"

"那我呢？"莫憬玄精神一振，眼中尽是期盼，"我资质如何？"

李沧澜忍不住闷笑几声，道："资质？你有麽？"

莫憬玄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一手捏住那人的脸颊，把那张俊脸扯得变了形，咬牙道："李沧澜！你去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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