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暑往,小丈榴的生活按部就班地往前推进,禅院家的子弟很少接受世俗界的学校教育,只有之前躯俱留队的学童还要接受世俗界的学校教育。咒术师学童都是请外面的世俗界教师到家族内授课。
小丈榴越发觉得自己独自生活在一个小院里,并不是被优待,而是被囚禁。
同样是单独授课,作为家主小儿子的直哉是可以对自己的仆人呼来喝去,甚至一个不高兴,可以换个讲师。
但是小丈榴不行,伺候他的仆人不像是他的仆人,更像是他的监视者,他每天都感受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下。
他的讲师也是出了咒术师的教学内容,跟他是零交流。
明明是十种影法术的持有者,小丈榴的地位并没有因此水涨船高,虽然待遇比之前好了,但是却受到了更多的侧目。
无处发泄的愁苦与烦闷,逐渐侵占小丈榴的内心,好在甚尔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物偶尔来看望小丈榴。
甚尔在禅院家是极其特殊的存在,家主允许他自由活动,但是不会给他任何地位。以至于甚尔几乎算是在禅院家宅邸内的透明人,家仆们见了他都趋之若鹜,唯恐避之不及。
甚尔却一点也不恼,相传他在外成了街上有名的不良,还会有比他年纪大的街头混混给他孝敬钱,所幸他的日子还算过得去。
“外面的世界很有意思吗?”小丈榴有次天真地询问甚尔。
“可比这个大宅院有意思多了,姑娘也比这里的好看。”
“这样啊,可是我什么时候才能到外面看看呢?”
“你要是想,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外面。”
“啊?我……我不能。”
“关键是你想不想,而不是你能不能。”
“我当然是想,但是我每天需要在这里学习生活。”
“那就跟我走呗。”甚尔直接向小丈榴发出了邀请函。
小丈榴还是有些后怕,他要是突然违背了禅院家长辈们的指令,以后在禅院家的日子还能好过吗?这个甚尔在禅院家一直被当做煞神,他虽然对自己很礼貌很客气,但是要是跟他走得太近,会不会还会承担更多的恶意。
大人们都以为小孩子傻,实际上还不到十岁的小丈榴什么都知道,他敏锐地觉察出自己在禅院家的地位是岌岌可危,并不比之前作为躯俱留队的预备役学童好多少。
甚尔频繁接近自己,也有可能是处于抱团取暖的心理。小丈榴了解过天与咒缚的事情,古往今来,天与咒缚体质的禅院家人依旧处于禅院家内的鄙视链底层,即便零咒力的甚尔虽然肉体出乎意料的强大,但依旧不会在禅院家有任何地位。
若是跟他走得太近……
“……怎么,还在犹豫啥?”甚尔有些不耐烦道,这小子心思怎么这么重啊!
“我……我还是……不愿意……出……”小丈榴还未拒绝完,甚尔竟然一个伸手掏,就把小丈榴扛在了肩头,小丈榴试图挣扎,但是甚尔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哈哈大笑:“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像个男人吗?你是个男孩子,想出去就跑出去呗。”
甚尔直接扛着小丈榴往院子外走,守在院子里的仆人们见状,吓得哇哇大叫,但是对方是甚尔,他们根本没有阻挡的勇气,讲师见到小丈榴被绑架,试图上前讲理,被甚尔一个脚丫子踹在脸上,仰躺在地。
“我带这小娃子出去逛几小时,天黑后回来,你们尽管去告状,哈哈哈~”甚尔几个动作,行云流水地踏步在屋顶上,片刻间几个起跳已经离开了禅院家宅邸。
“我……我……”小丈榴虽然奋力在甚尔肩头挣扎,但是心头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激动与狂喜,这种规矩和桎梏,离开自己被划定好的生活环境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在内心中窃喜。
外面的街道车水马龙,人头攒动,路人们都穿着现代服装,熙熙攘攘,好一副繁华景象。
小丈榴身上还穿着禅院家的传统的学童服装,霎时间,觉得自己与这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哇——”现代都市的光怪陆离,一瞬间挑动了小丈榴的神经,他实在是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自由新鲜空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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