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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禅院直毘人之死（第1页）
禅院家大宅院内地深处，久病后深居简出的禅院直毘人现在正面临着这一生最屈辱的一刻。
“兄长，你退位吧。禅院家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禅院扇严肃地说道，他与身旁的禅院甚一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独揽了禅院家的大部分事务，考虑到总监部并没有废除残废的禅院直毘人特一级咒术师的身份，以及其他咒术界家族的虎视眈眈，才一直保留了禅院直毘人的家主之位，而现在已经没有继续存续的必要了。
“叔父，您辛苦了一辈子，即便是现在的您，也是身残志坚，现在正是该退位颐养天年的时候。”禅院甚一补充道，很明显这次逼宫家主之位，他跟禅院扇是有备而来。
“哼，狼子野心。”直毘人冷哼一声，自从他残疾后他就预想过这一场面，只不过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当年甚尔袭击本家时，我就纳闷为何你们俩一直迟迟不肯露面出战，直到甚尔离开后你们俩才迟迟现身。那时候你们就已经觊觎我这个家主之位了是不是？当初因为你们俩是禅院家已有的最强战力，留下你们算是留住了禅院家的有生力量保留了禅院家在咒术界的地位，我才一直没有在此事上指责你们。没想到，你们终究还是露出了此等野心。”
“兄长大人，你似乎一直搞错了一件事。”禅院扇根本不理会直毘人的指责，“我们是咒术师，不是武士。不需要对上级一直保持着武士的忠诚之心。咒术师是以负面情绪积攒的咒力当做力量来源，忠诚之心无法产生咒力。”
直毘人愣了一下，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果然不是一个合格的咒术师啊！甚尔，说得没错，我这种性格果然不适合做禅院家的一家之主——那么，废掉现在残废的我，你们谁来当下一任家主呢？是你，我一直平庸的亲弟弟，你的子嗣似乎如你年轻时一般平庸；还是你，甚一大人，你与甚尔简直是两个反面。你们，已经决定好谁来当禅院家家主了吗？”
“家主大人，您又搞错了一件事，我们并没有反对您当家主，自从您担任禅院家家主的这些年，禅院家的地位一直在咒术界屹立不倒，禅院家的多名咒术师也多受总监部的青睐被评到了一级，您算是个合格的家主，至少在我们底下人眼里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您的能力有限，无法继续更进一步，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更是差点将禅院家推向了末路。多年前若不是您放任了天与暴君甚尔与十影术持有者丈榴二人的成长，禅院家不会损失一大批咒术师精英，您也不会痛失半边身子，一切都是你的优柔寡断。”说到最后，禅院甚一的语气更像是暴喝，已经丝毫没有对直毘人这位家主的尊敬之意。
“呵呵呵，”直毘人冷笑一声，面色发绿，这几日他身体状态每况愈下，腹中隐隐作痛。若是平时，还能靠气势和威仪压一压犯上的甚一，现在连这个力气也没有了。“若不是我残废，你们俩这些年又怎会在禅院家独揽大权，若不是我急流勇退，禅院家早被其他家族当靶子推了。这些年禅院家内部滋生了不少咒灵，难道你以为光是我们家族内部的非术师滋生的吗？外界对禅院家的诅咒也会使家族内部滋生咒灵。罢了罢了，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如果下一任家主不是你们俩，会是谁呢？”
“一个能够带领禅院家新生的新家主，也是受到您曾经认可过的人选，禅院家家主非他莫属。”像是一只大手拨开了禅院扇与禅院甚一，两人退到两侧，门前多了一个身形诡谲的身影，虽然躯干是人影，但是手脚却奇异多变像是丛生的荆棘条，让人捉摸不透。
是，是禅院直哉！直毘人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有想到，出现在眼前的是自己的小儿子，特不是跟自己一样残废后卧病在屋吗？现在直毘人眼中的直哉全没了旧日颓唐憔悴的面容，反而容光焕发，还打了耳钉特定染了金发，新得液态金属手脚不断地变形，似乎在彰显着他王者归来的风采。
“禅院千形临死前赠予你的液态金属，你这么快就已经运用自如了？”当初禅院千形弥留之际其实是想把构筑成形的液态金属留给直毘人的。但是直毘人疼惜幼子，将新生手脚的机会给了直哉，而自己只需要一般能够注入咒力的木制手脚就可以了。
只不过直毘人没想到的是，直哉居然这么快就掌握了液态金属，而且还带着另外两人前来逼宫家主之位。
“老爸，您也累了，是时候该退位了。接下来，就由我这个禅院家的新一代家主来带着整个禅院家走向咒术界的巅峰。”直哉轻佻地笑道，丝毫没有对面前面色发苦的父亲的敬意。
“呵呵呵，我的儿子居然没有等不到我死的那天，就这么急着想要我着家主之位。你——”直毘人眼神严峻起来，显然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是想找甚尔和丈榴复仇是不是？”
听到“甚尔”与“丈榴”这那两个名字，直哉陡然变脸：“那两个杂碎，我一定会亲手把他们送下地狱的。我会让他们悔恨当初对我做的这一切。老爸，说到底，还不都是你的错。在一开始就处理掉幼年时的他们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态，您也不会断手断脚，说到底，还是你的能力不足。”
“哼哈哈哈，果然。”直毘人再了解这个儿子不过了，他苦笑一声，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些年来你一直对甚尔与丈榴心存强烈的怨恨，你自身滋长的负面情绪也让你的咒力量源源不断地增长，所以你才能这么快地驱使给你的液态金属。但是直哉啊，你觉得，只要你当上禅院家家主了，带领整个禅院家向那两个人复仇，你就能百分百取得胜算吗？”
“我当然没有那么天真，当初我要是放弃慢慢玩弄小丈榴的心态，直接一刀了解他就好了。现在他已经是咒术界最年轻的特级咒术师，即便现在的我带着整个禅院家的有生力量也很难百分百杀死他。更何况还有一个天与暴君在。所以，我走了那个小丈榴走过的老路——”说到最后，直哉的表情变得癫狂起来。
直毘人预感到不对劲，他嗅到了一丝血腥味，同时也注意到了直哉深色和服上不易察觉的被喷溅的血迹，眉头一皱，厉声暴喝：“直哉，你干了什么？”
“嘿嘿嘿，”直哉全然不畏惧现在式微的家主父亲，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当初小丈榴因为自身的原因，害死了他久未谋面的双亲，弑亲之罪罪恶滔天，所以他才会短时间拥有海量的咒力量。我从中得到了灵感，只要我像他一样杀死自己的血亲，那么我的咒力量一定也会突飞猛进，嘿嘿嘿~”
“他的父母还不是被你害死的！”直毘人目眦欲裂，他仿佛意识到了直哉接下来要说的真相，胸中猛然一痛，咳嗽出一滩血沫。
“总之，他获得了血亲父母的怨恨，才拥有了那么海量的咒力量，这是事实。于是，我也要如法炮制，获得血亲的怨恨，不是别人替我动手，而是我亲自动手。这次也要感谢老爸您，在我之前生了那么多废柴哥哥，虽然很废柴但是总归派上了点用场，我亲手斩下了他们的首级，取出了他们的心脏。也算是为禅院家省了点粮食。哈哈哈哈~”直哉激动地爆笑，液态金属制成的手脚如同肆意滋长的藤蔓在空中狂乱地飞舞，这一瞬间，直哉宛若地狱的魔罗。
“你，你杀了你的兄长们……”直到直哉亲手说出他的暴行，直毘人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有生之年居然会见到自己的骨肉相残，“那可是你的兄长啊，他们小时候还呵护过你，在你还是婴儿的时候他们轮番照顾你，替你难产死去的母亲疼爱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是吗？那他们为我献出生命应该也很心甘情愿吧。他们的咒力操作还不如其他分家的咒术师，身为哥哥本事不如我这个做弟弟的，还不如直接上吊死了算了。”直哉嘿嘿冷笑，面上根本没有亲手杀死兄长的愧疚感，反而满是对废柴兄长的鄙夷之情。“只可惜杀了他们，我的咒力量虽然增长了但是还没有到我理想中的状态。真是够废物的，死了产生的效益也是如此的废物，果然废柴永远就是废柴。”
一旁的禅院扇与禅院甚一听到此处，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眼前直哉的人性感受到深深的厌恶与鄙夷。
“你，你……”直毘人眼球里暴满了血丝，他想起身教训眼前嚣张的幼子，却发现唤起自身的咒力异常困难，胸腹中一阵绞痛，他猛烈地咳嗽出一滩鲜血。怎么会？自己虽然残废了，但是身子骨一直还算硬朗，虽然这几日有些许不适，也不至于会连最基本的咒力操作也做不到，难道，难道……
直毘人惊恐地望向眼前的直哉，直哉却根本无所畏惧，有恃无恐：“可能是我一直瞧不上那些废柴兄长们，所以即便是亲手杀了他们，我自身也无法背负强大的业力来催生我自身的咒力量，于是我想到了您，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果然，果然今天这一切是早有预谋，提前在我的饭菜里下毒，等到我无法行动之时再联合禅院家的元老强行逼宫。一切都是预谋好的。直毘人抬头望向眼前的三名亲人，幼子宛若魔罗，其他两人也如同地狱中的恶鬼，毫无亲人怜惜之情。
“兄长，你就放心去吧，禅院家以后就交给我们吧。”
“家主大人，您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是时候把禅院家交给新时代的年轻人了。”
“父亲大人，您的死会让我在咒术师领域更上一层楼。为了我，您就去死吧。”
三人阴冷的笑容在奄奄一息的直毘人面前晃来晃去，直毘人自从幼时步入咒术师的行列时，就无数次预想过自己的死亡场景，他曾开玩笑道，最适合自己的死法就是在于认可的对手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无悔地站立而死。而现在，他全身痉挛，体内似乎被什么东西四处冲撞，不断地撕裂自己的五脏六腑，他无法唤起自己的咒力，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眼前是自己最亲最信任的人，但是却漠然地看着这一切。
这一幕，对一名特级咒术师来说，何等地屈辱啊！
“直毘人，你算是个明事理的人，可惜禅院家配不上你，你也不该为了这个鬼地方拼上你的老命！”没想到，死前脑海中的最后一幕却是甚尔的身影，直毘人口鼻中溢出了鲜血，带着遗恨死不瞑目。
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特一级咒术师，死于禅院家本家大宅院内，享年63岁。
……
同日，禅院家第27代家主禅院直哉继位，次日上报给咒术界总监部，恢复禅院直哉的咒术师身份，并且赐予其特一级咒术师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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