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捏住她下巴,作势要吻她。时闻连声拒说“不行不行”,用力推搡他肩膀,别开脸不让亲。结果就是眼下痣被啵啵地亲了好几下。“不许动手动脚!”好不容易寻到空隙捂住自己嘴唇,时闻又恼又怕,瓮声瓮气说自己饿了,怎么厨房煮个粥煮这么久,还不打电话上来。霍决置若罔闻。“我不要!”时闻挠他,“真饿了!”霍决埋在她颈间低低闷笑,心情很好的样子,不再吓唬她,只隔着掌骨轻轻亲了一下她嘴唇。“行。”他难得好脾气地退让,直接将人拦腰抱起,踩着暖冬日光,慢条斯理往门口走。“让你拖。看你拖到几时。”kilig-kiligpt1-agatha28wrence2在醒来的前一刻,时闻意识到有人在用手指描摹自己的眼下痣。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被允许有机会这样做。“…wrence”时闻睡眼惺忪,眼皮都没怎么认真掀开,就习惯性伸手环住来者脖子,将他头颅压低,懒懒亲上去。呼吸温热地拂过彼此皮肤,嘴唇软而干燥地贴在一起,发出亲密的声响。已然算是条件反射般的动作。时闻虽半梦半醒,仍在犯困,但藏着雀跃心事,亲得并不敷衍。对方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即刻撬开牙关深入回吻。反而有些意外而僵硬地,一手撑在她枕边,一手扶着她腰肢,一动不动任她清汤寡水啾啾地亲。半分钟过去,时闻隐隐觉出不对劲,停下啄吻的动作没再继续,疑惑地眨了眨眼,凝神去看眼前人。手指刚碰到眼皮,就被用力捉住了。“不许揉眼睛。”再熟悉不过的低沉嗓音。他不知几时到的,连澡都洗过了,上身未着寸缕,短发柔软垂落,却遮不住锋利眉眼。此刻单手撑在她上方,高大身影挡去昏暗夜灯,正用那双漆黑眼睛定定俯视自己。是霍决。当然是霍决。否则还能有谁。然而时闻还是觉得哪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你——”她颦了颦眉,伸手捏住眼前人的耳骨,欲言又止,“怎么感觉你今天哪里怪怪的。”霍决目光沉沉,没有作声,有些讳莫如深地注视着她。片刻,侧脸埋进她手心嗅了嗅,仿佛在确认她身上那道苦橙叶气息,左手自然而然攥住她腕骨。不对劲。真的不对劲。时闻直觉反常,迷迷糊糊观察他半晌,视线几经游移,落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终于发现重大问题。“…你戒指呢?”她重重拧眉。“什么戒指。”霍决捉紧她手,不让她收回去,闻言也皱了皱眉。“还能是什么戒指?”时闻用力将他推倒,逆转形势坐起身来,捏住他空空如也的左手无名指,如同捏住什么罪证。可惜刚睡醒鼻音还重,虽然已经努力板起脸,质问起来气势都软绵绵。之前她偶尔冒失忘戴几次,回回都被当场逮捕,又这又那折腾得够呛。苍天有眼,时来运转,今天总算让她逮住一回霍决自己忘戴婚戒了!然而,没来得及兴奋几秒。下一刻,时闻就发现,更不对劲的来了。——霍决腕骨上那串白奇楠不见了。甚至连同掌心那道旧疤,也一并消失得无影无踪。…搞乜?乜料啊?时闻面露错愕,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抓住他左手,翻来覆去地确认。直至霍决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她肩膀,不太强硬地制止她动作,无言寻她视线。时闻低头一瞧,才后知后觉看见,哦,原来那串白奇楠念珠并没有消失。它被戴在霍决右腕。——如同最初那样。然而。然而。心中疑惑如涟漪越扩越大,时闻紧抿唇角,默不作声在他右腕用力擦拭。然而,那一小片皮肤干干净净,只透出植物叶脉般淡淡青紫的血管,丝毫不见那行被永久刻印的刺青,69°39′n17°57′e,那行意义隐秘的经纬度坐标。“…有个问题。”时闻沉吟良久,心下百转千回,在无数种可能中辨别否认。最终一筹莫展,只能堪称荒谬地,轻声开口询问眼前人。“wrence,你今年几岁?”气氛静了半晌。霍决的瞳孔极黑,情绪直接而晦暗地投射到她身上,仿佛她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还是选择乖乖回答:“二十。”他态度平静,或许是在她沉睡期间,已经独自消化过现状。此刻半坐起身,与她视线齐平,伸手摁亮了床头灯。在满室迸开的柑橘里,时闻愣在原处,好似不可思议,又似恍然大悟,怔怔凝睇他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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