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昭,我说过会尽量赶回来的。”
他的声音平稳,带着穿越时空的磁性,
“明日一早,七点,别墅门口。我来接你,一同去会会那场…‘盛会’。”
“哇!太好了!子墨哥哥你总算靠谱了一回!”
班昭(现代)的声音雀跃起来,随即又带上点小埋怨,
“这么大的事!价值几十个小目标的古董拍卖啊!你这正主儿要是缺席,让薇晨姐一个人顶在前面唱独角戏,怎么都说不过去嘛!我都替她捏把汗!”
她顿了顿,似乎察觉到子墨语气中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声音稍稍收敛了些许兴奋:
“好啦好啦!知道你刚‘出关’,电话里就不跟你贫了。明天见面再细聊!记得啊,七点,别迟到!我今晚得好好想想穿什么战袍去震场子!”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快的笑声,随即挂断。
子墨握着手机,屏幕上“薇晨”的名字再次闪烁。他按下拨通键。
几乎在接通瞬间,一个语速极快、充满焦虑甚至带着点抓狂的女高音就炸了过来:
“喂?!老班长?!谢天谢地!是你是你真的是你吗?!我的祖宗!你这一个礼拜到底跑哪儿去了?!
电话关机!信息不回!所有紧急联络渠道全部静默!只留了句什么‘去凤栖山闭关参禅,切断一切联系’?!
我差点就要报警登寻人启事了你知道吗?!”
薇晨的声音像连珠炮,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积压已久的火气,
“蜀都幻影公司的天都快被你捅破了!明天!明天就是拍卖会!
还有我们的项目,一堆文件等着你签字授权!
几个大项目的负责人堵在我办公室要最终决策!
还有那几家一直盯着我们、闻到腥味就想扑上来的竞争对手,动作频频!你再不出现,我就要被他们生吞活剥了!
我不管你是参禅还是悟道,明天!明天上午拍卖会结束之后,你必须!立刻!马上!给我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否则我就…我就…”
她“就”了半天,似乎也没想到能拿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怎么办。
听着电话那头薇晨机关枪般的控诉和毫不掩饰的依赖,子墨的嘴角,那抹难以言喻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分,带着一丝安抚人心的力量,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得如同定海神针:
“薇晨,”
他叫了她的名字,成功让对方连珠炮似的话语顿了一顿,
“别急。我回来了。这次…有三个月的时间。”
电话那头明显传来一声长长的、仿佛卸下千斤重担的呼气声。
子墨继续道,语气不容置疑:
“足够我们,解决掉所有问题。放心。”
他顿了顿,给出了明确的承诺,
“拍卖会,我会准时到场。至于公司事务…最迟后天上午,我会出现在办公室。所有积压的事情,一件件处理。”
“……呼…好!老班长!这可是你说的!后天上午!我等你!天塌下来我也给你顶到后天早上!”
薇晨的声音终于从高亢的焦虑中平复下来,带着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踏实感,虽然依旧急切,但已有了方向,
“拍卖会那边…您亲自压阵,我就放心了。明天见!”
电话挂断。
密室再次恢复了近乎绝对的寂静,只有电子熏香器模拟的檀香还在徒劳地营造着禅意。
窗外,一辆经过改装、引擎咆哮如野兽的跑车由远及近,又呼啸着绝尘而去,刺耳的轰鸣和浓烈的尾气味道,霸道地穿透了顶级隔音玻璃,无比真实、无比蛮横地宣告着——
属于子墨的现代篇章,已在引擎的咆哮与金钱的硝烟中,轰然开启。
而那四尊即将震动整个收藏界、价值数十亿的纯金神兽古董?它们掀起的滔天巨浪,不过是这场跨越时空的归途,在现实的深海中,激起的第一个、也是最为显眼的涟漪。
真正的风暴,那些蛰伏于资本深海之下、觊觎着庞大利益、牵扯着无数明枪暗箭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酝酿。
子墨赤足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这座不夜之城。
霓虹闪烁,勾勒出欲望的轮廓。
尾气的味道钻入鼻腔,那是属于新时代的、另一种“香火”。
他眼中那片深不可测的平静之下,属于商海巨鳄的凌厉锋芒,如同沉睡的利剑,正在无声地苏醒。嘴角,那抹洞悉一切、带着一丝淡漠禅意的弧度,始终未曾消散。
龙已归海,风云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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