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只是普通大夫,否则也不会不拿自己当回事,叶蓁苦笑,腿上的痛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她疼得“嘶——!”了一声,大夫下手很快,“长痛不如短痛,姑娘忍着点。”
很快就包扎好了,大夫额头上出了一层汗,回头收拾好之后道:“你的腿最好不要动,本来伤势就很严重,这里环境又不好,一不小心这条腿可就废了。”
叶蓁费力地点头,大夫转身离开。
他一离开,就有人来发早饭了,叶蓁不能动,又有好几天昏迷,早就饿得虚脱了,那人只将饭放在牢门口,叶蓁伸手根本抓不到,只得虚弱得喊道:“大哥,大哥……”
狱卒听到她的呼唤,不耐烦地回头,“干什么?”
“能不能帮我拿一下,我腿受伤了,拿不到。”
那狱卒一脸不屑,伸脚一踢,碗里的粥顿时倾倒了出来,洒满整个地面,“爱喝不喝,谁管你!”
叶蓁瞪大眼睛,她的手紧握成拳,自己的好言好语换来的是这样的羞辱,一时怒火攻心,猛烈地咳了起来。
一早上就这样度过了,中午的时候,狱卒又只是将饭放在门口,叶蓁这次不再去叫人,准备自己伸手去拿,但那狱卒站在门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哟,还是个美人胚子,犯了什么错被关到天牢里来了?”狱卒大概二十多岁的年纪,身材较为瘦弱,但很高,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叶蓁。
叶蓁瞪了她一眼,没说话。
“嗨,还有脾气,敢瞪老子!”狱卒皱着眉,但他并不是真的生气了,而是在调侃她。
一旁的另一个狱卒也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王琥,别玩了,能进天牢的都不是小人物,要是惹事上身就不好了。”
“胡大哥,这有什么好怕的,进了天牢在大理寺的拷问下就算不死也得残废,再说了她都关进来这么多天了也没人来搭理她。”
姓胡的狱卒身形较肥,身高不算高,但一副胆小怕事的模样,听到王琥的话皱了皱眉,“那你别太过分了。”
“放心吧,我好好疼她都来不及呢!”
叶蓁听着想吐,她一个千金小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她伸手一直拿不到碗,便也准备放弃了,王琥乐了,“饿吗?求我,我就拿给你。”
叶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小腿处还包扎着厚厚的白布,王琥撇撇嘴,“喂,只要你叫一声哥,哥就拿给你!”
却见叶蓁翻了个身朝里面睡去,王琥不由得怒了,一把打开牢门,端起地上那碗,扳过叶蓁的头,将碗朝她的脸上盖去。
饭粒全落了下来,粘在脸上,粘在头发上,叶蓁张了张嘴,有几粒饭落在了嘴里,又硬又冷,好在她在清心殿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没什么熬不过的。
但这样的羞辱,是在江世隐那里也不曾受到过的。
王琥见她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心里有些发虚,但很快就又气焰嚣张了起来,一巴掌拍在她的脸上,“别给老子甩脸子看!”
叶蓁忽然一道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王琥眨眨眼,气势又弱了下去,站起身来用在她身上踢了一脚,“慢慢收拾你!”
王琥一走,叶蓁就松了口气,她什么时候会用那种脸色对人?
捻起地上的饭粒,只要是稍微干净的,她就往嘴里送,尽管真的很难吃。
第二天早晨,并没有见到那大夫来,兴许又是家里有事耽搁了,反正如今她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当然,她在大周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那王琥换了班,倒没能来折腾她,粥依旧只放在门口,叶蓁不得已滚动了一下身子,刚翻过身来,便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
顺着靴子往上看去,一个中年男人手里提着药箱,看着她。
“唐大夫今日有事不能来,我是他的侄子,他拜托我来给你换药。”那人淡淡道。
叶蓁点头,狱卒便给男人开了门,男人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狱卒开过门后也离开了,男人揭开盖子,递给她一碗药,“喝吧!”
接过碗,刚准备喝,发现那人一直盯着自己,叶蓁蹙眉,放下手里的碗,“能帮我把那碗粥递过来吗?”
男人没说什么,转身去给她拿粥,回头发现叶蓁已经将药喝完了,接过他手里的药,“多谢。”
他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叶蓁问道:“今天不用换药吗?”
男人眼神闪了闪,手准备将她的绷带解开,回头看见叶蓁背后的地上一块湿漉漉的,眯起眼睛,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来抵着她的脖子。
“果然有问题,你是谁?谁派你来的?”叶蓁冷声问道。
男人没做声,稍稍一用力,马上就要割破她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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