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乘开门,眸底透着一抹疲态,手上尚有水渍,但指甲缝里透着丝丝血色,俨然正争分夺秒的处理着什么。
他接过齐寰,转身放回屋内,房门半掩,遮住屋内布局,透着一抹隐秘的肃杀。
只听得启明院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沉稳有力,宛如古钟低鸣:“华东区目前尚无隐境,任何人不得练境。”
紧接着,启明的声音透着雷霆万钧的威严,似要廓清院内的混乱,再落几句:“吩咐下去,缚师祖要破关,华北的新生考核…换艮尘去。”
话落,屋内再没动静。
只有门口的长乘,冲着几人暗暗使了个眼色,示意莫多打扰。
几人点头散去,而小宽正欲站回原位,长乘忽道:“小宽与少挚去乾宫,搬一古琴来。
懂了,这是借小宽的眼睛盯着少挚呢。
少挚却仅仅颔首,恭谦道:“好的。”
话音刚落,少挚后退一步,老老实实地站在小宽身后,似乎全然听从小宽调遣。
长乘眼底一滞。
似未料到少挚如此顺从,但他唇角微张,眸底闪过一抹痛心,透着一抹别扭的难言,转身,关上了门。
…...
此刻,屋内实在是大变模样。
地板一分两半,但药香与血腥交织。
一半木质温润,散发梨木清香,一半青灰石板,冷硬如铁,堆满药肆器物,宛如古药肆的森冷秘境。
墙角,一砂锅咕嘟冒着热气,药汁翻腾,散发出苦涩药香。
一些药材铺在牛皮纸上,散落一地,凌乱摆放。
药臼的石杵静立,围着圈儿地残存着药渣,无一不是在透着显眼的急迫。
此刻,迟慕声置于一木桶内,桶内颜色深绿,药汁翻腾,散发浓烈药香。
他脸色苍白,但所幸眉间紧簇稍松,透着一抹微弱的生机。
与此同时,另一旁的老缚,仅余重要部位遮体,剩下的皮肤裹满黑棕敷料,厚重如甲。
但在敷料的缝隙处,仍渗出丝丝鲜血,触目惊心…...
关门回来后的长乘,气息略有一丝隐忍的波动。
启明未言,蹲在地上捣药,仅抬眸瞥了一眼床上的齐寰,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随即,启明院长佯装一抹无奈的戏谑,似在沉重中寻找一丝轻松,摇了摇头,深叹一口气:“哎…...!本以为老雷走了,齐寰落网,我这一任的担子就结束了,没想到临退休,还落了两宫始祖在头上?”
长乘眼眸轻眨,掩去眸底的失落,又换上那副悠然调侃的模样,嗓音悠悠传来:“谁叫咱们汤爷是历代院长里能力最为突出呀。”
话落,长乘走到石板区域的刀具处,轻柔抽取一柄小刃。
启明不屑地努了个头,冲着齐寰翻了个白眼儿:“啥能力?我还倒希望是种花能力,净给我些没有用的...”
长乘失笑连连,缓步走向齐寰,顺便蹲下拿起一个小盆,没接他话。
蓦然!
长乘冲着齐寰的脖颈处深刺一刀!
鲜血如涌泉蓦地冒出,猩红刺目,淌入小盆,发出一连串低沉的滴答声!
长乘轻笑,冲启明打趣:“哈哈哈,好啦好啦,汤爷快来,这招我可不会,只能开个口子。”
启明斜眼瞅向齐寰,低喝一声:“养了二十多年的驴,我放放血怎么啦?!”
随即,他眸底勾着浓烈的惋惜,喃喃落声:“长乘啊,你若早生几年就好了,想必老雷还能有救,他性子啊,跟你定能合得来……”
“当年,老雷被这个畜生设陷,血管都被雷成焦炭了,一滴血都流不出来,我救都没法儿救!”
话落,启明重重地叹了个头,狠狠剜过齐寰,转身继续捣药。
长乘脸色蓦然划过一抹阴沉的狠意。
但转瞬即逝,他摇了摇头,持着若无其事的嗓音,缓缓惋惜道:“可惜了…不过,个人有个人的因果吧,这也是雷祖的劫。”
启明冷哼一声:“你们这些臭算卦的,总有理!事儿瘫到身上,看你还能不能用这句话来安慰自己了!”
屋内药材散落,砂锅热气蒸腾,二人三言两语后,各自忙碌。
长乘继续放血,小刃划动,鲜血滴答,淌入小盆,猩红刺目。
启明捣药完毕,走到长乘面前,接过血盆,缓缓倒入药罐,血汁与药汁交融,咕嘟冒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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