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熙微微仰起头,看着程辞的眼眸中蒙上一层水雾,开口。
“辞哥?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啊?”
“怪我,之前太过任性太过自我?”
“怪我,做什么事都只想着自己开不开心,从来都没有去好好考虑你的感受……”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变得带上一丝哑音,每一个吐字在这有些安静的氛围里,都显得格外伤心。
程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嘴唇张了张,刚想开口说些什么。
宁熙就像是猜到了他的意图一般,急忙抬手打断他,说道:“你先听我说完,我怕等会儿就说不出来了……”
“我这心里啊,憋了这些话太久太久了。”
“今天要是不说出来,我怕以后就没机会了,也没这个勇气了……”
她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缓缓放下,握住面前这个已经空了的酒瓶,仿佛这样能给自己增添一些勇气。
程辞点了点头,没有在说话,只是拿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
宁熙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却满是苦涩,接着说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包容我的,不管我怎么无理取闹,怎么胡搅蛮缠,你总是笑着哄我,默默地承受着我的坏脾气。所以啊……”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内心翻涌的情绪。
“人都是贪心的嘛……”
“所以……我就会觉得我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反正你总会原谅我的……”
“于是我就一次又一次地过分一点,再过分一点……”
“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慢慢地试探你的底线……”
“可我却从来没想过,总有一天,你也会累的啊……”
宁熙说着说着,泪水在本就泛红的眼眶里打转,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难过。
“你知道吗,我一开始真的不相信你真的出国了……”
宁熙的声音更低了些,吸了吸鼻子,继续说:“我那时候只是在想你可能是生气了,气我又惹你不开心了……”
“可能过段时间,你消了气就会回来,就像以前每一次闹别扭那样……”
“只要我撒个娇,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所以我每天都守在咱们常去的地方,盼着能看到你熟悉的身影出现……”
“可是啊,我等了一天又一天……每一个日出日落,我都满心期待着,可却都没有再看到你回来。”
“我给你发的信息就像石沉大海,打出去的电话也始终没有回音……”
“一次次的失落,就像心被一点点掏空了一样。”
“我这才不得不承认,你真的丢下我,不要我了……”
说到这里,宁熙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滴落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也砸在了程辞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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