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椅背一靠,座椅咔一记响,引得两个人往我这瞧,身子又从椅背离开,手肘搭着桌撑额头。
喻司尧恰好在那时来了。
我坐直身,看着他朝登记处来,他应该是刚上完课,胳膊里还夹着管理学的书,拇指在手机上按着,越走近,那股柑橘香越发清晰。
发完信息他把手机收进口袋,抬起眼,我急忙收视线,假装镇定地挽头发。
他到前台,我顺势抬头,抑不住自个儿的嘴角上扬,也按不住跟他说话的急切心情,于是先开了口:“学长,下半部回来了,你要借吗?”
喻司尧和我对上一眼。
一秒,两秒……
完了,我觉得他看出来了,脸开始烧,喉咙又干又燥,说不出话来,我的情绪全挂在面上,他心知肚明地看着。
却也只是看了那一眼便朝我点点头,抬脚离开。
他往金融类的书库去了。
不出五分钟,拿着书过来,掏出借阅证搁在书面上,一并推至我面前,没看我,那会儿手机里来了信息,他低头看着,我很浮躁,的确没想到他本人和微信上一样铜墙铁壁,比起高中时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唯一不同,他的那碗水终于为一个人倾斜了。
这么想着,那口无奈而沮丧的气从嘴里叹出来,他总算肯看我,视线碰上,我转念想到了那八十块钱。
办完登记手续,我从钱包拿了一百现金,压在他的借阅证下边,说这是他上次多给的钱。
“不是八十吗?”
他记得。
我愣了下,说:“那学长你等一下,我去换。”
等换完钱回来我才反应过来,我真傻,他哪里是想要那钱,不过是找个借口打发我而已。
我曾经错失过一次机会,不能再错失第二次,我捏着钱跑出去,像三年前在校门口那样喊了他的名字。
他回头。
我望着他,向他走,心间涌动着。
那一刻,傍晚的风,黄昏里的我们,他衣服上的香气和他眼睛里的我,终于,成为了属于我的记忆。
可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季飞那人渣竟然找来了。
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我们被拍了。
我当时真是被吓到,季飞一巴掌冲我掴过来的时候,我手足无措,脑子一懵,腿就跟着软。
那个刹那,唯一的印象是我被喻司尧的气息包围,从来,没和他挨得这样近,我的身体僵住,心扑通直跳。
遗憾的是,我只是短暂地拥有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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