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是被冰棱碰撞的乐声唤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发现原本冷硬的冰榻竟铺满了星砂织就的软垫,昨夜抱着的冰晶小狗正蹲在枕边,尾巴上还系着凌月仙姬发间的冰昙花。
"小家伙。"凌月仙姬的声音自穹顶传来。
月见抬头望去,差点摔下冰榻——祖母银发铺展成漫天星河,发梢缠绕的星砂正随着她指尖划出的轨迹,在冰晶穹顶绘出流动的星图。
他赤着脚跑到冰柱旁,鹿皮靴上的银铃叮咚作响:"祖母在画会动的画!"
"这叫周天星轨。"凌月仙姬飘然落地时,发间坠着的冰昙突然绽放,将月见兜头罩在花苞里,"啧,连这都不懂?你那个没用的爹教过你?"
月见扒开花瓣探出脑袋,鼻尖沾满晶莹的花粉:"爹爹说星辰是亡者的眼睛,每颗都在守护重要的人。"
冰殿忽然寂静得能听见星砂流动的簌簌声。
凌月仙姬广袖翻卷,将月见拎到寒玉案前:"杀生丸倒是会编故事。"
她指尖凝出冰刃,在月见惊诧的目光中划开他腕间银铃,"昨夜你转化的混沌灵核,可还记得?"
铃铛里滚出七颗星砂,其中那颗靛蓝色的突然跃上半空,幻化出昨夜黑雾翻涌的景象。
月见看到自己掌心绽放的净化之光,兴奋地拍手:"像祖母发梢的冰昙!"
"闭嘴。"凌月仙姬翻了个白眼,冰刃挑起孩童的下巴,"这能力何时觉醒的?"
"去年陪爹爹剿灭混沌兽的时候..."月见突然捂住心口,混沌印记透过衣衫泛起微光,"当时有团黑雾钻进这里,突然变得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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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月仙姬瞳孔骤缩。
冰刃瞬间融化,化作暖流包裹住月见全身。
当探查到月见灵脉中流转的星辰之力,她指尖不受控地轻颤——这分明是斗牙王陨落时消散的"天狼星魄"。
"祖母的手好凉。"月见突然握住她颤抖的手指,混沌印记竟自发流转出星辉,"月见给您暖暖!"
月仙姬猛地抽回手,她将月见丢进浮空的星砂阵眼,无数冰棱同时刺入他周身大穴:"忍着。"
月见还没反应过来,剧痛便如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
他看见自己心口钻出墨色锁链,每根都缠着嘶吼的混沌残影。
凌月仙姬的银发突然暴涨,发梢星砂化作利刃斩断锁链,却在触及最后那根猩红锁链时被震得粉碎。
"原来藏在这里。"凌月仙姬抹去唇边冰碴,突然咬破指尖点在月见眉心。
鲜血触及混沌印记的瞬间,整座冰宫的地面开始浮现巨大法阵,"三百年前八岐大蛇的诅咒,居然寄生在斗牙王的血脉里。"
月见在剧痛中恍惚看见幻象:风雪中的凌月仙姬抱着幼年杀生丸,脚下是斗牙王破碎的丛云牙。
那些翻涌的黑雾钻进婴儿心口,被凌月仙姬用冰昙咒强行封印。
"祖母...…别哭...…"孩童无意识的呢喃让凌月仙姬身形微晃。
她这才惊觉有冰泪坠落在法阵上,将猩红锁链冻出裂纹。
"胡说什么!"她恼羞成怒地加重灵力输出,冰晶穹顶的星图突然投射下光柱。
月见腕间银铃应声而碎,藏在铃芯的四魂之玉飘然而出,竟开始吸收混沌之力。
最惊人的变化发生在瞬息之间。
当月见的血滴在四魂碎片上,那些污浊的黑雾突然化作清泉,顺着星砂阵眼倒灌进凌月仙姬的灵脉。
她受损多年的冰魄心法竟开始自动修复,发间衰败的冰昙重新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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