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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清道夫开胃菜（第2页）

那是一个身披华丽巴洛克风格重甲的骑士，甲胄由亿万个不断生锈又重组的齿轮构成。它手中握着一柄巨大的战锤，锤头是一个不断空转的、锈迹斑斑的巨大差分机，每一次转动，都逸散出代表“熵增”的法则之力。

“哦？终于来了个像样点的。”季岚抬起头，像美食家在审视一道新菜。

锈蚀大公的头盔转向他，面甲后亮起猩红的光芒：“异端，汝之存在，是对‘腐朽’真理的玷污。吾将以‘寂灭’之名，赐予你永恒的锈蚀！”

它高举战锤，差分机疯狂转动，整座城市的“腐朽”之力被鲸吞而来，化作一圈暗黄色的光环扩散开来。

所过之处，万物风化，建筑垮塌。这是它的权柄——“腐朽光环”。

艾莉雅惊恐地看着光环朝自己蔓延，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她下意识地想对季岚喊“快躲开”，却发现那个男人竟向前一步，主动迎向了光环。

光环，触及了季岚的身体。

没有风化，没有腐烂。

季岚沐浴在致命光环中，微微闭上眼，像是品味着陈年的佳酿。他那暗紫色的眼瞳深处，饥饿的旋涡在旋转。

“嗯……”他发出一声轻哼，不是享受，而是确认。

“以‘信息熵增’为食粮，加速衰败……想法不错，可惜，只是在无序地堆砌‘时间’的残渣。”

他睁开眼，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

“就像一道调味过重，火候欠佳的开胃菜。”

“什么？！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锈蚀大公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错愕与恐惧。它感觉到，自己释放的权柄，正被对方……吞噬！不，是“消化”！

“我？”季岚笑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食客’。”

他的身影瞬间消失。

下一秒，他已出现在锈蚀大公面前，一只手，轻描淡写地按在对方由亿万齿轮构成的胸甲上。

“那么，作为回礼……”

季岚眼中，暗紫色的旋涡疯狂旋转，仿佛连接着宇宙的终点。

“……就让你见识一下，‘腐朽’这道菜，真正的‘终点’吧。”

嗡——！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意志从季岚掌心爆发。那并非“腐朽”，而是“终末”。是连“概念”本身，都要归于虚无的，绝对的“寂静”。

锈蚀大公的神躯，静止了。维系它存在的“腐朽”法则，在“终末”面前，如孩童的涂鸦被橡皮擦无情抹去。

法则之弦，被从根源上剪断。

“不……这不可能……神……”

锈蚀大公发出最后一道充满惊骇的讯念。

然后，在艾莉雅呆滞的注视下，那个不可一世的天灾，开始“溶解”了。

它的身体、甲胄、战锤，并非化为光点，而是像一段被删除的文字，从现实这个“文档”中，被干净利落地抹除。所有构成它的“信息”，都化作最纯粹的数据洪流，被季岚的手掌吸收殆尽。

几秒钟后，半空中空无一物。

季岚缓缓落回屋顶，闭上眼。从那庞杂而混乱的残存信息中，他窥见了这个世界背后，那个以“衰败”为食的寄生神只的影子。

“原来如此……”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恍然，和一丝……深入骨髓的厌恶。

“一个躲在高维度的寄生虫，通过散播‘腐朽’的瘟疫，收割文明走向无序衰败时逸散的‘熵’。”

季岚转过头，看向呆滞的艾莉雅，又像是在透过她，看向某个遥远的存在。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表情。

“不过，对于这种东西，我倒是还知道另一个更贴切的名字。”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清道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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