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十几个呼吸。
围困罗兰、让他陷入苦战的数十名时间亡灵,便被季岚一人,清理得干干净净。
整个站台,重归死寂。
罗兰拄着剑,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毫发无伤的男人,俊朗的面容上,神情复杂到了极点。有惊愕,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魔王!”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试图扞卫自己最后的尊严。
“是吗?”
季岚收剑入鞘,慢悠悠地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可我怎么看着,你刚才好像快要变成这座幽灵博物馆的新展品了?”
他伸出脚,轻轻踢了踢罗兰身旁的地面。
“真名解放被打断的滋味,不好受吧?灵力运转处处受制,力量发挥不出三成,还要被一群碰都不能碰的幽灵围殴。”
季岚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罗兰最痛的地方。
“你……!”罗兰猛地抬头,怒视着他。
“别‘你’了。”季岚脸上的笑容收敛,语气变得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圣骑士,我没时间陪你在这里玩你那套可笑的荣耀游戏。”
他指了指周围扭曲的钢铁丛林。
“这个地方,是个活的陷阱。那些幽灵,只是开胃菜。你继续一个人在这里逞英雄,不出半小时,你就会真的变成一个英雄——一个刻在墓碑上的英雄。”
季岚蹲下身,与罗兰平视,石绿色的眼眸里,是冰冷而纯粹的理智。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
“一,闭上你的嘴,收起你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暂时当我的跟班。我带你出去。”
“二,你继续留在这里,坚持你的骑士道,然后等着被这个鬼地方,连皮带骨,嚼得一干二净。”
“自己选。”
罗兰的胸膛剧烈起伏,战意、怒火、屈辱,以及……一丝无法否认的恐惧,在他金色的瞳孔中交织。
他看着季岚那双平静的眼睛,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紧紧抓着他衣角、神情紧张的少女。
他是一个战士,不是一个蠢货。
他知道,这个男人说的是事实。
在绝对的劣势面前,所谓的荣耀,一文不值。
良久,他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了几个字。
“……好。”
“声音太小,我没听见。”季岚掏了掏耳朵。
“我说好!”罗兰猛地一拳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要将所有的不甘与憋屈,都发泄在这一拳里。
“这才对嘛。”
季岚满意地站起身,重新露出了那副欠揍的笑容。
他转过身,看向艾莉雅。
“导航员小姐,报告一下。通往出口的康庄大道,在哪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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