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拥抱仿佛能够容纳所有的喧嚣,让他能够暂时放下心中那沉重的负担,找回一丝失落已久的平静。
时间仿佛静止了。
过了很久,萧承晏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相比之前的挣扎与逃避,他没有推开她,而是回抱住她。那不久前充满迷乱与愤怒的目光,在此刻渐渐沉淀下来,变得深邃而复杂。
陆之缦什么也没有说,感受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静静地等待着,给他时间去组织语言,去表达出那些积压已久的思绪。
又过了很久,萧承晏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和歉意:“缦缦,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吧?”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控,差一点伤害了她,那一刻的冲动让他感到无比愧疚。
闻言,陆之缦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反而是一种安宁的释然。
所有的情绪和纠葛,都不重要!
她不需要他过多的解释,也不需要他为自己的失控感到自责!
“你永远不会吓到我,”陆之缦的声音温暖如春风,抚过他杂乱的心绪。
她能共情他的过往,却无法替他背负。她所能做的,就是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
“缦缦,我……”萧承晏顿了顿,声音中夹杂着自嘲。他目光躲闪,似乎并不敢与她直视,“也许血魇说的对,那才是真实的我。”
陆之缦皱了皱眉,她能感受到萧承晏话语中透露出的脆弱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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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试图用最糟糕的答案来定义自己,那是因为他害怕——害怕面对真实的自己,更害怕失去她。
“血魇说的?”她低声问道,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认真。她知道,血魇不是一个单纯的存在,她是阿晏初入浮影时内心深处的投影,也是他暴虐、疯狂、无法释放的负面情绪的化身。
萧承晏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他的沉默像是一道无声的屏障,将他的情绪隔绝在深不可测的地方。
他的内心充满矛盾,他不确定愤怒与破坏是否才是他最真实的本性,也不确定这样的自己是否值得陆之缦的爱与信任。
陆之缦没有犹豫,她俯身贴近他,吻了吻他的唇,声音柔软却笃定:“阿晏,你不是可怕的存在,而是一个有血有肉、有痛苦与挣扎的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成为那个连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人。这才是我认识的阿晏,也是我深爱的你。”
她的话语安抚着萧承晏内心一直隐隐作痛的伤痕。
他凝视着她的眉眼,墨眸中浮现出一股柔和的光芒。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指尖最终落在她的发尾,仿佛在确认她的存在,又像是在寻求某种慰藉。
良久,萧承晏轻声开口,虔诚如信徒,仿佛在对她做出承诺:“谢谢你,缦缦。”
他未曾说出口的话是:“谢谢你,缦缦,愿意爱上如此残缺的我。”
在无数个夜晚,他被自己的阴影吞噬,感受着深入骨髓的寒意。他曾以为自己早已与黑暗融为一体,沉沦于不可逆的宿命。
然而此刻,他却清晰地意识到,在所有挣扎的尽头,有一道光——那是他的缦缦,她包容的目光与不离不弃的守护。
他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闭上眼,仿佛想要将这一刻深深烙印在心底。
见过最深的黑暗,最凶的罪恶之后,他依然庆幸,自己见过最温暖、最炽热的灵魂;那是他最珍贵、最想要守护的那一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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