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手法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静止的运动感,仿佛时间在拖拽着他前进,强调了他行动的艰难和心理上的迟滞。
同时,光圈被调到极小,以确保门框内外巨大的光比不会让画面过曝或欠曝,细节尽显。
这个效果非常好,林枫没有犹豫地通过了这条镜头。
记下来的的场景就是对话戏。
三位老戏骨坐在那里,台词精炼而富有深意。
一号机如同一个沉默的第四位聆听者,缓缓地在他们之间移动。
当埃利斯谈论着他父亲的死亡,以及那种无用的勇气时,林枫让二号机缓缓对准了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略显滑稽的刺绣作品,上面绣着“HomeSweetHome”的字样。
这个镜头停留了足足五秒钟,与对话内容形成了尖锐而讽刺的对比。
天色渐暗,终于到了最后的重头戏:警长独自面对镜头,讲述他的两个梦。
这是全片的灵魂,是所有情绪宣泄的出口,整个片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林枫做了最后的调整。他撤掉了所有多余的灯光,只留下一盏柔和的侧逆光,来源就是那扇窗户和屋内的炉火。
这束光仅仅勾勒出汤米·李·琼斯侧脸的轮廓,而他大部分的脸庞,包括那双十分有戏的眼睛,都隐没在深邃的阴影中。
“我们不需要看清他的全部表情,”林枫对宁昊解释道,“让观众去想象,去感受他话语中的重量,而不是被一个清晰的表演‘告知’。”
宁昊点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宁昊就看见一个极度大胆的、近乎静止的特写长镜头。
摄影机纹丝不动,构图极简,完全依赖于演员的表演和光影的质感。
琼斯开始了他的独白,声音低沉、沙哑,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和失落。
整个片场极度安静,能听到的,只有琼斯那富有磁性的嗓音、炉火的噼啪声,以及胶片在摄影机里平稳转动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当汤米·李·琼斯说出最后一句台词:“然后我醒了。”镜头并没有切。
林枫让摄影机继续rolling,记录下了之后长达十秒钟的绝对沉默。
琼斯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的虚无。
“Cut!很好。完美。”林枫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停顿了足足三秒,现场才爆发出雷鸣般的、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灯光师大亮,所有隐藏的工作人员都走了出来,用力地鼓掌。
林枫拿起拿起喇叭,正式宣布:“女士们先生们,《老无所依》...杀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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