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大吴会典?河防》载:"押解宗室囚车渡黄河,必备沙船二艘:首船载囚,船身阔二丈四尺,深九尺,龙骨暗刻獬豸纹于中舱,以朱砂填缝;次船护军,配玄夜司弩手三十六人,两船相距十丈,以铜锣为号。船家需呈三代户籍牒,腰牌钤玄夜司獬豸印,缺其一者,依《水律》杖责八十。"永熙三年七月十一,蒲州渡口的石堤浸着暮色,谢渊的獬豸冠缨凝着黄河水雾,望着两艘沙船起锚——首船船舷新刷的朱漆泛着诡异的暗紫,正是七年前查抄魏王府时,从其私窑地窖起获的"血朱",据《陶人录》记载,此漆需取匠人中指血混合辰砂,经七七四十九日熬炼而成。
不取燔柴兼照乘,可怜光彩亦何殊
永熙三年七月十一,子时初刻。渡船上的羊角灯在浪涛中画出猩红轨迹,将萧烈的赭衣影子碎成点点血斑,随波撞击着舱板。谢渊的绣春刀鞘紧扣舱壁青铜环,听着铁轮与河底暗礁的摩擦声,忽然触到刀柄上那道七年前砖窑血谏时留下的刻痕。
萧烈的怪笑混着浊浪拍舷声传来,赭衣故意在铁栏上蹭出血痕:"谢御史可知,黄河九弯十八滩,滩滩都埋着前朝宗藩的冠冕?"他额角的血珠顺着"反"字火印流淌,在甲板上蜿蜒出魏王府私军的断刀形状——与七年前黄河劫粮案贼首的纹身分毫不差。
谢渊的铁尺敲在栏柱上,惊起夜鹭扑棱翅膀:"《囚律》卷三第五条,囚犯喧哗者,掌嘴二十。"玄夜司军士刚近囚笼,萧烈突然蜷缩如虾,赭衣下摆露出的月白里衬上,孔雀蓝绣线勾勒的暗纹在羊角灯下若隐若现——那是第三集郑州知府王明德、第六集邙山刺客共有的逆党徽记。
船至中流,罗盘针突然逆时针狂转。谢渊的断笏在掌心发烫,猛见水手长掀开舱板时,油布包裹反射的冷光刺痛双眼。"大人,腰牌!"军士捧来的鎏金腰牌上,獬豸纹独角处刻着极小的断刀——这是《大吴律》严禁的私军徽记,七年前在砖窑地道的尸身上,曾见相同刻痕。
掀开油布,三十六具青铜兵符泛着幽光,每具都铸着"秋祭"二字,字体起笔处的缺角,与萧桓《北疆马政疏》的笔锋如出一辙。谢渊的手指抚过兵符凹槽,触感粗粝如断指老茧——那是匠人陈六等三十七人,被斩去食指后,用残掌凿刻的独有纹路。
"动手!"船家的呼喝惊破夜雾。谢渊的绣春刀刚出鞘,三道寒芒已至面门。他侧身避过,刀刃划破对方衣襟,露出刺青的"丙巳"编号——与第一集老妇地契背面、第二集密札星图上的匠人标记完全一致。
短刀钉入舱柱的闷响中,刀柄红绳散落,露出裹着的纸条:"秋祭之夜,断笏成谶。"墨痕里掺着金粉,正是魏王府私铸钱炉的余料。谢渊逼退刺客,见其掌心紧攥的獬豸纹玉佩,正是第四集郑州驿站、第八集行辕对峙时,萧桓亲信佩戴的信物。
片尾:
丑时初刻,渡船触岸的震动惊醒沉思。谢渊就着火篝查看兵符,发现每具底部都阴刻着匠人编号,"丙巳零一陈六"的"零"字缺笔,正是七年前砖窑匠人被斩指后,用残指血书的特征。玄夜司呈送的密信上,"桓"字印泥里的砖窑红土,与第三集税单、第七集账册的成分完全相同。
黄河水在船底咆哮,谢渊望向邙山方向,孔雀蓝旗号在月光下若隐若现,旗角断刀纹与兵符"秋祭"二字相扣,组成魏王府私军的完整徽记。他忽然想起父亲手札中的警示:"逆贼以匠人骨为符,以匠人血为誓,此等凶徒,必诛其根。"
断笏裂痕处传来微震,谢渊抚过兵符上的匠人编号,仿佛触到三十七道断指的创痕。所谓"秋祭献马",不过是逆党用匠人血祭旗的幌子,而真正的杀招,藏在每具刻着匠人编号的兵符里,藏在萧桓郊迎时即将展开的冠冕中,藏在大吴律法必须直面的血色阴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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