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的居民不约而同地选择遮掩掉“都市闹鬼传说”,可他们身上的伤痕难以遮掩,再加上总有人透露些蛛丝马迹,就比如藏不住话的摩尔夫人。
今天是星期日,哈利坐着马车与其他人集合,一起送别弗雷德里克和阿尔伯特,休息日的车费警局当然不会报销,所以哈利选择了最为经济实惠的公共马车,恰巧这辆马车路过肯辛顿高街。
马车的空间有限,哪怕压低了声音,哈利也能听个七七八八,他越听越感慨流言的威力,只能说,大家的好奇与八卦能力在街区居民半遮半掩之下,变得越发强大,传闻也更加离奇——
“我听说格雷夫妇是被从天而降巨石活活砸死,他们眼珠子都掉下来了!”
并没有那么吓人,哈利在心里补充,只掉了一个,主要是买来的人偶,眼珠实在不太结实,再加上他们之前还特意对眼珠进行了“二次加工”,确保它看着更加逼真,被折腾的劣质眼珠最后轻轻一碰就掉了。
而且那个巨石,其实是纸做的,哪有什么所谓的从天而降,还不是他们举起来扔过去的,只不过是借着倾斜玻璃照不到的角度丢进去,更甚者,他们丢的时候还得考虑“纸石头”砸不垮马车顶,不得不将玻璃放下一瞬,把“石头”抓紧塞进马车,这才使得画面有瞬间中断。
“我可听说还不止是这样,据说当时那些鬼用指甲不停地抓挠他们的身体,扣烂了都还在挠,你说多凑巧,他们街这些人现在也开始挠自己。”
“还有还有,石头砸进马车时似乎车顶都没破,他们这群人好多家里高处的瓶子书本也凭空掉下去了。”
瓶子书本是他们暗中制造的响声,那些玩具车拉动的锁链声、椰子壳敲击的马蹄声、音叉的震动声等等,通过共鸣箱传递出去,恰好与其中靠得比较近几家的书柜发生震动,才导致震下去的。①脸上的血痕更是因为一开始把颜料抹在车座上,在华生医生跟雷斯垂德做完指指点点的动作后迅速抹了一把在手心,然后随着动作糊到全身上下。纸做的外套一扯就破,身上提前画好伤疤,没什么扣烂一说。
“我还听说他们本来想出去看的,结果鼓起勇气出门,一个接一个地晕在街边,醒来全部都没什么力气,可去医院又检查不出来,就像是擅闯恶魔领域被警告了一般。”
这多亏了医生拿来的乙-醚以及他们风向合适,混在最后一个烟雾弹里丢出去,那些人吸入之后才能晕厥,而且医生的计量控制得恰到好处,医院条件有限也很难检查出来,这才让他们钻了个空子。
但凡当晚风向反过来,这画面哈利都不敢想。
“要我说,这肯定是上帝降下的惩罚。”
“可他们为什么会被惩戒啊?”
“我听说,”谈话的声音压得更低,“其实他们曾经联手造谣两位绅士是鸡-奸-者,最后逼死了他们。”
“天呐!”问问题的女士满脸惊愕地捂住嘴巴,“他们怎么能这样!”
“所以上帝才看不下去啊,还有他们街的名声啊……”女士露出嫌恶的表情,“周边的几条街都以他们为耻呢。”
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了啊。
哈利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制造舆论的人被舆论反噬,孤立他人的人也被他人抵制。
肯辛顿高街的大家,不知道他们开心吗?
但在今天这个时间听见,哈利想着,或许弗雷德里克和阿尔伯特会开心。
*
马车行驶到荒僻的郊区,是哈利从未来过的地方,卡尔他们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他连忙跑上前,看见了3天没见的夏洛克。
准确的来说,是3天没见到正脸。
因为他每天下班时,都能看到对方的剪影,就在2楼会客室。
他无比感谢哈德森太太没有省钱,将会客室的灯光布置得明亮耀眼,这样他得以偷偷的描摹夏洛克的动作、身姿,暗自猜测对方在做些什么。
他们在同一片天空下,或许曾呼吸过同一口空气。
他是如此卑劣的幻想着。
可实际中,他只是沉默地朝夏洛克点了点头。
福尔摩斯怔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却被迈克罗夫特的动作给打断,可他在脑海中不停地回想、模拟,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哈利为什么开始远离他了?
明明那天晚上,他们如此亲密。
是的,福尔摩斯已经察觉到自己异样的感情,他不敢确定那是不是爱情,但他非常肯定,他是喜欢哈利·查德威克的。
并且,是不同于朋友间的喜欢。
起初,他试图用过往积累的经验和逻辑,来定义他与哈利之间的关系。他列举诸多例证,甚至教导哈利如何分辨他们的友情与爱情。
可实际上,他们就是越过了那条边界。
而这件事,是福尔摩斯在不断深入调查阿尔伯特爆炸案才逐渐明晰起来的。
曾经,他之所以确信他和哈利之间不是爱情,那是因为他们不符合任何一个他所见过的“爱情模板”,无论是为爱复仇的吉米,还是其他支离破碎的怨偶,福尔摩斯都带着疏离。
他们的“故事”就像摊在他面前的书卷,他能理解并梳理清楚事件发展脉络,可在情感上,却始终难以产生共鸣。毕竟,情感的偏向犹如伦敦的浓雾,会遮蔽理智的头脑,误导思维的方向。他允许自己对他人的遭遇心生怜悯,却绝不允许在探寻真相的过程中,因私情而偏袒任何一方,尤其是那些看似弱小的一方。
事实上,他的逻辑在往昔的案件中“无往不胜”,就比如吉米案的莉莲夫人,当被感情蒙蔽眼眸时,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位死了丈夫和孩子的可怜人,谁会想到她确是背后的推手;再比如福特案的女仆,为了不被察觉出-轨,能给亲生孩子喂下鸦_片溶液。
在之前的案件中唯一能让他动容的,是吉米的死亡。他毫不犹豫地奔向烈火,期待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能洗涤他的灵魂,让他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好姑娘。
可福尔摩斯清晰的认识到,这份情感跟他和哈利之间的感情有本质的区别,最起码他不会凭借别人的一句话肯定爱人的死亡。若是哈利遭遇不测,哪怕是病入膏肓,只要他还有一丝力气,就一定会亲自去调查,在哈利的安危面前,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的能力和判断。
可在阿尔伯特案中,他却能感觉到理智的河堤下,情绪如潮水般翻滚上涌,因为他能从他们中,看到他和哈利的影子。
弗雷德里克清瘦不在乎饮食,阿尔伯特会安排好一切。就像哈利总会三五不时地拎着食物上门,散发着麦香的饼干,点缀着水果的司康,还有夹着火腿的三明治,确保他急匆匆出门时,不至于饿着肚子。哈利甚至还记得他喜欢哪家的火腿,哪怕他只说过一次。
弗雷德里克为了实验可以长期待在火药厂,阿尔伯特却没什么脾气地等着他回家。而他在被案件缠绕时,经常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听不见敲门声,有好几次都是把哈利晾在门外半天,直到他们彼此交换家门的钥匙,情况才有所好转。可哈利一点抱怨也没有,依旧会在进屋的第一时间露出笑脸,问他一句,“饿了吗?”
弗雷德里克在潜移默化中教导了阿尔伯特很多知识。这恰好也是他们一直在做的事,哈利是他最优秀的“学生”。哈利总是用那双明亮的眼睛,带着崇敬专注,以及数不清的赞美,倾听他对案件的分析,学习观察、推理的技巧。在无数个静谧的夜晚,他们一同坐在壁炉前,哈利会就某个案件细节和他讨论,随着他的话语沉思,苦恼,迷茫,恍然大悟,他总会恍惚觉得,他能掌控并享有哈利的一切情绪。
他们是如此相像。
最为重要的是,阿尔伯特从未后悔过他的复仇。同样的,当他遭遇不测时,哈利会做不亚于阿尔伯特的疯狂举动。哈利虽然看起来有些胆小,可福尔摩斯能感受到他内心深处的力量,就像曾经冲动地喝“毒酒”证明他的清白;徒手接火焰守?*?护雷斯垂德的安危。
像哈利和阿尔伯特这样的人,似乎有海洋般宽广的包容力,但真正被点燃时,也会掀起吞食天地的巨浪,福尔摩斯自认不是个自恋的人,可他相信自己就是牵绊哈利的绳索。因为哈利看他的眼神,与阿尔伯特回忆弗雷德里克的眼神近乎相同。阿尔伯特把弗雷德里克视为他的太阳,而他……
福尔摩斯的耳朵不可抑制地染上红晕,哈利不止一次说过,他是星辰,是瑰宝,是月光。
可这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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