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正目光锐利地扫过停车场几个可以设伏的点位,一挥手,几名精悍的安保如同融入阴影的豹子,无声而迅捷地散开,各自占据了关键位置,形成了一道松紧适度却滴水不漏的警戒圈,将吴楚之和刘蒙蒙护在中央。
一行人往服务区主楼走去。
寒风卷过空旷的水泥场地,发出如同呜咽般的低沉悲鸣。
空气中混杂着柴油燃烧后的焦糊味、劣质烟草气息以及廉价食物挥之不去的油腻味道,形成一种底层道路驿站的典型气味。
除了零星几个私家车主,还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货车司机的人在边上洗漱,行人寥寥。
刘蒙蒙正想继续抱怨这糟糕的环境温度,一声饱含愤怒与绝望、带着浓重西蜀口音的咒骂猛地刺破服务区死寂的清晨空气,
“狗日的油耗子!生娃儿没屁眼!
全家火葬场烧得骨头渣子都留不下!短命的贼娃子!!!”
那声音带着哭腔,嘶哑无比,仿佛要将胸中的愤懑和痛苦彻底吼出来。
她被这充满戾气的乡音吸引,循声望去。
是后面的货车区。
而且正是他们车后面。
一个小年轻穿着一件洗得发白、袖口和肘部磨得油亮的蓝色工装棉袄,蹲在油箱前。
那人把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双肩无力地耷拉着,头埋得很低很低,几乎要垂到胸口。
肩膀微微地、无法控制地抽动着,像是寒风中的一片枯叶。
寒风似乎能穿透那薄薄的棉絮,将他那单薄的身形压缩得更显佝偻瘦小。
刘蒙蒙顿住了脚步,在那张望着。
他的手指用力地、死死地攥着棉袄的前襟下摆,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似乎在极力压抑着身体里翻涌的崩溃。
西蜀人爱凑热闹的基因瞬间觉醒。
“那是咋了?哭这么惨?好造孽哦。”
大师姐表示她此刻一点都不困了,求知欲高涨。
“没事,”吴楚之的声音低沉平静,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才看到的只是一片无关紧要的落叶,“大概被偷东西了,损失有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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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号666的解放车左侧油箱盖旁,一个鬓角花白、脸上刻满风霜沟壑的中年汉子正激动地指着那个被撬开、油迹斑斑的油箱盖,对着那边蹲在地上的一个面色惨白如纸、身形单薄的年轻人愤怒地嚷嚷着。
“昨晚上我说什么来着!隔一个钟头起来看看!隔一个钟头起来看看!你这娃儿就是不听!看嘛!安逸了嘛!一箱油全没了!辛辛苦苦大半趟的钱,就这么被狗日的偷了!几百块啊!”
这一句“几百块啊!”,像点燃了最后一点引线。
一直沉默压抑着哭声的小年轻猛地抬起头!
脸上再无麻木,只剩下被点燃的、再也压抑不住的绝望和暴怒,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委屈、疲惫和一种被命运戏耍的荒谬感。
他嘶哑地、几乎是咆哮着吼了出来,声音带着撕裂感,
“柳大爷!我跑了快十个小时没合眼啊!人都要散架了!那阵儿……那阵儿刚迷糊了不到半根烟的功夫就被……就被……”
声音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巨大的无力感和深入肺腑的酸楚如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剩下的话语狠狠堵了回去。
他再也支撑不住,猛地转过身,“咚”地一声重重跪倒在地上,用他那双粗糙、布满细小裂口和老茧的手死死抠着地面的缝隙!
他的身前,沥青路面上摊开一小片黏糊糊、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深色油渍。
年轻人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肩膀剧烈地、无声地抽搐、颤抖起来。
那不仅仅是在哭泣,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伤痕累累的幼兽,在做着一种被生活彻底掏空了所有尊严、碾碎了所有微薄希望后濒临崩溃的无声挣扎。
压抑不住的呜咽声低低地、断断续续地漏出来。
离得近了,透过人群的缝隙,不由自主走过去的刘蒙蒙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年轻却布满愁苦和疲惫的侧脸在凛冽的寒风中不受控制地微微抖动。
一双本该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布满蛛网般的红血丝,死死地、几乎要咬进肉里般紧抿着下唇。
“啊!!!我艹啊!!!”
刘蒙蒙被年轻人这声嘶吼惊得吓了一跳,而后却悄悄垫起了脚尖。
她不矮,但一群男子中间想要看清楚只能垫脚。
吴楚之已不动声色地移步过来,自然地揽过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带着她继续前行,声音低沉而平静,
“别看了,这种事……路上常有。别耽误时间。”
大师姐很不爽的哦了一声后,只能乖乖的跟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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