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用信念、血泪甚至尊严去浇灌的种子结出的果实?
一种被彻底愚弄的羞耻和恨意,混杂着血脉深处无法彻底斩断的、令人窒息的眷恋,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勒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心口深处那柄被无形之手死死攥住搅动的冰刃,再一次传来尖锐的警告。
“大统领……”
主治医生走上前,声音凝重得能滴下水来,
“您目前的心肌状况极其不稳定,刚才的打击……是毁灭性的。
我们强烈建议至少卧床静养三日,并严密监控各项指标,现在绝对不能……”
“衣服。”
金大中的声音干涩地打断了他,眼睛依旧紧闭着,但这两个字却带着一种淬火后的、锋利的金属质感。
“什么?”
医生愣住了。
医生怔在原地,寒意顺着脊背攀升。
这声音……哪里是一个刚从鬼门关抢回半条命的垂死病人能发出的?
它像砂砾摩擦着粗糙的钢铁,又像一头被逼至悬崖边的困兽发出的撕裂空气的低吼。
更像是一只残阳下生命走到尽头的山君,在被触动逆鳞后,从喉咙深处溢出的、饱含着血腥与岩浆的威吓。
金大中枯槁的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搭在床边铁栏上的手臂肌肉在松弛的皮肤下瞬间绷紧如钢索,指骨处因过度用力而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病房惨白的灯光打在他毫无血色的侧脸上,映照出那深刻如刀刻斧凿的轮廓线条,坚毅、冰冷、充满一种与周遭柔和生命体征监护仪格格不入的、凝固的王者凶威。
他明明深陷在柔软的病床中,却硬生生营造出一种山岳将倾前的沉重威压,压得医生几乎喘不过气,所有准备好的劝阻话语都被这无声的、腐朽却依旧锋利的王者威仪碾得粉碎。
金大中的眼球在薄薄的眼皮下微微转动了一下,像某种沉睡巨兽的最后挣扎。
他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浑浊不堪,布满蛛网般的血丝,像是蒙了一层灰翳,几乎失去了焦点。
但那最深处的一点微芒——并非愤怒,亦非疯狂,而是一种纯粹的、如同淬炼后玄铁般的,冰冷到极致的意志光芒——刺破了这层混沌。
他费力地、带着一种刻骨的坚韧支撑起上半身,无视胸前伤口撕扯的剧痛,目光缓慢而精准地落在护士刚刚为他准备好、搭在床边椅背上的一套病号服上。
“拿来。”
金大中重复道,声音不高,却不容置喙。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被烈火燎过的喉咙里艰难地刮擦出来,带着血腥气,也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
医生几乎要失声喊出来:“您现在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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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来!”
金大中的音量陡然拔高,近乎咆哮!
这声浪带着一种濒死之人的歇斯底里,又充斥着决绝的暴戾!
那张刻满风霜、此刻却因极度虚弱而松弛灰败的脸上,骤然腾起的怒意和意志力交织出一种骇人的光芒!
连旁边的心电监护仪都瞬间报警般地啸叫起来,血压的波形骤然攀高!
所有劝阻的声音在这一刻都被这濒死的威严硬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医生苍白的嘴唇剧烈颤抖着,最终化作了无声的嗫嚅,在对方那如同实质刀锋般的目光逼迫下,颓然地向后挪了一小步。
秘书的身体在命令发出的瞬间就已经绷紧,此刻更是没有丝毫迟疑。
他像一架精确的机器,飞速上前,动作沉稳而快速。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金大中虚弱的后颈和后背,感受着衬衣里惊人的烫热和几乎穿透布料散发的剧烈颤抖。
护士们也无声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却又极力轻柔地开始协助。
脱掉衬衣,露出枯槁、布满老人斑的松弛皮肤和胸口心电导联贴片留下的深红印记。
那景象触目惊心。
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金大中的神经末梢,带来刀割般的剧痛。
冷汗瞬间再次浸透了他的额发和前胸后背。
他咬紧了牙关,牙根处迸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太阳穴的血管如同濒临爆破的软管般剧烈跳动。
但他没有发出一声呻吟,那双燃烧着意志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穿衣的过程,仿佛每一个纽扣的扣上,都承载着他走向最终舞台的仪式性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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