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的天,不知怎的已经炎热异常,仿佛提前进入了酷夏。静谧的贡院里,气氛凝重而庄严,众多考生整齐排列,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刷刷不停地书写着。
这整整三天,佳佳都在那狭小简陋的考舍里异常艰苦地度过。到了第三日,身心俱疲的佳佳已经将前面的几题费尽心思地都写好了。而最后一题,竟然是以春为题的诗,这可让他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佳佳写到:《春》
春风拂柳绿,花苞欲吐鲜。
细雨润芳草,暖阳唤燕还。
山川披翠色,桃李竞争妍。
万物复苏时,生机满世间。
写完后,细心的佳佳又从头到尾一丝不苟地检查了一遍,随后轻轻摇了摇考铃,示意交卷。不久后,就有两个身强力壮的衙役迈着沉稳的步伐前来封卷。交完卷后,时间已经来到了申时(下午3点左右)。佳佳不慌不忙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缓缓地出了考舍,而后耐心等待着。因为按照考场的要求,需要等到考生聚集满50人(50人为一批),才会打开大门,分批让考生离开考场。
佳佳出了考场,抬眼就看到几个师姐早已在外面焦急地等候。又过了不久,陆陆续续有考生从考场中走出。王晓晓和赵雯也相继出来了,然而最后只剩王青青师姐还未现身。大家此时都已经饥肠辘辘了。本来这考试的3天大家就吃不好睡不好,身心俱疲。所以已经有几个同窗忍不住开始抱怨了:“王学姐怎么还没出来,我们现在又困又饿,真的是太难受了。”
有跟王青青关系要好的学姐赵贝尔实在听不下去,站出来大声呵斥道:“你们太没有集体精神了!我们一起出来考试,自当一起回去,哪能这般没有耐心,随意抱怨。”
那几个同窗也不甘示弱,立马反驳道:“我们已经又累又饿,在这等了这么久,抱怨几句怎么了?”于是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了起来。
其实佳佳心里也想着先回去,毕竟她同样又累又饿,但是她不想当这个出头鸟,于是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到旁边的小贩那里买了几个肉包子,先自己吃了点垫垫肚子,又给王晓晓和赵雯,一人带了2个肉包子。
有同窗看到佳佳在吃肉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满脸渴望地问道:“佳佳学妹,能不能都给我一个,我现在实在是饿坏了。”
佳佳看着已经空空如也的袋子,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地说:“不好意思啊,学姐,已经都给分完了,我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了。那边的小贩还在卖,学姐现在过去应该还能买到。”
于是,几个学姐听了佳佳的话,也纷纷快步去了旁边的小贩那边买吃的去了。这场原本激烈的纷争就这样因为食物的吸引力而被成功地转移了注意力。
等到最后一批考生鱼贯而出,在人群的末尾,王青青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已经是酉时(晚上7点)。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饿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客栈后,大家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无精打采地各自回房休息了。
三日后的放榜之日,晨曦初露,大家便兴致勃勃地结伴去县衙看红榜,佳佳原本并无此意,却被王晓晓和赵雯生拉硬拽着一起去看红榜了。佳佳想到上次的县试红榜,自己因为种种原因都没去,这次跟着一起去瞧瞧热闹倒也无妨。
等她们到达贡院门口时,只见眼前的景象令人震撼,此时已经是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上千人都在红榜前焦急地聚集,喧闹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与紧张。
看着前面人山人海的景象,王晓晓忍不住抱怨道:“哎呀,都怪佳佳起的这么晚。要不是因为这,咱们说不定早就到前面去了。”
赵雯听了,也跟着打趣说:“你还好意思说佳佳,你自己不也打扮了许久,还怪人家佳佳。佳佳早早都收拾好了,在那等你,你还在一件又一件地换衣服呢?”
王晓晓撇撇嘴,不服气地说:“那不是怕今日衙役报喜,万一我被富家公子看上怎么办?我不得打扮得美美的,给人留个好印象呀。”
佳佳听了,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们晓晓最好看了,简直就是万人迷。不管走到哪儿,那都是回头率百分百的。”
她们三人中,赵雯向来最是成熟稳重,此时看着拥挤的人群,皱着眉头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想想怎么挤进去吧。一直在这外围待着,什么都看不到,岂不是白来一趟。”
佳佳倒是显得淡定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不急不急,好事多磨。这红榜又不会跑掉,咱们耐心等等。”
就在此时,前方突然响起了响亮的喊声:“刘佳佳是何人?院试案首刘佳佳,巫山村人。”
听到这里,佳佳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紧接着,就听到王晓晓兴奋地喊道:“佳佳,恭喜你啊,你太厉害了!”赵雯也满脸笑容,激动地说道:“恭喜恭喜,佳佳,你真是我们的骄傲!”然后她们二人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朝着人群挤去,想要亲眼看看红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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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佳看了看自己娇小的身板,无奈地摇摇头,心想:算了,我这小身板可挤不过去,还是在外面等着就好。
等她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晚,此时看红榜的人都纷纷回来了,有的人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仿佛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有的人则是满脸喜气洋洋,眉飞色舞,逢人便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等她们回来,一直在大堂焦急等待的王副院长赶忙迎了上来,关切地问了她们的院试结果。
赵雯面带微笑,恭恭敬敬地回道:“院长,我们三人幸不辱命,都上榜了。佳佳表现最为出色,是此次院试的案首,晓晓也不错,考了第39名,我是第48名,都通过了院试。”
王副院长满脸笑容,开心地说道:“好好好……真为我们学院争光。佳佳好样的,不愧是我院的优秀学子!”
佳佳赶忙行礼拜谢道:“多谢夫子夸奖,这次只是运气好,能有此成绩,也是平日夫子教导有方。
王夫子神色欣慰,缓缓说道:“咱们学院此次参加院试的共有20人,然而通过的仅仅只有7人。你们通过的这几位,可以暂且留在这边,想来明日你们都会收到知府的邀请。如今你们已经都是秀才了,见官可不跪。明日我会先带几个落榜的学姐们回去,你们几人参加完宴会就回家去,安心等待官府报喜。切记,不可因这点成绩就心生懈怠,未来的路还长,仍需不懈奋进。”
7人异口同声道:“诺,听夫子所教。”那声音坚定有力,在房间里回荡。
其他学姐们此刻皆呈现出一副颓败之色,犹如霜打的茄子,无精打采。王青青更是情绪崩溃,放声大哭了出来:“我今年已经39了,已经没有机会了,你们还有机会。40还未考中秀才就没有机会了。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终究是白费了。”她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动容。大家见状,赶忙互相安慰。有人温柔地说道:“青青姐,别太难过,人生的道路不止这一条。”有人紧紧握住她的手说:“就算这次不行,以往的努力也不会白费,至少积累了经验。”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努力安抚着王青青的情绪。
佳佳快步走上前,轻轻握住王青青的手,柔声安慰道:“青青学姐,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以后还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未必非要走科举这一条。人生的精彩之处在于有无数种可能,也许在其他领域,您能绽放出更加绚烂的光芒。”
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安慰和鼓励的话语。有的说:“是啊,青青姐,不要灰心,未来会更好的。”有的道:“咱们可以另寻出路,说不定能发现更适合自己的方向。”还有人说:“失败只是暂时的,只要不放弃,总会有希望。”声声暖心的话语在房间里交织回荡,让人感受到浓浓的同窗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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