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光团出现的速度远比清休澜看的速度要快很多,现在已经围满了清休澜的身周,正在不断往前蔓延,形成了一条小路,就像在指引着清休澜往某个地方去一样。
&esp;&esp;清休澜并不急着往前走,只是随意扫过身边的光团。
&esp;&esp;光团中大多数都是清休澜自己的记忆,有少部分是清休澜认识的人的记忆,还有更小一部分是清休澜不知道,但他曾经参与过的事件的后续。
&esp;&esp;清休澜对别人的事并不感兴趣,目光与视线只停留在与自己相识相知的人身上,在应听声与自己的回忆上停留的时间格外长些。
&esp;&esp;对于不认识的人,清休澜大多都是扫了一眼就过。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左右看着漂浮在身边的光团。
&esp;&esp;走到一半时,清休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在某个光团上停留——那光团上的人是他,但又不是他。
&esp;&esp;光团中的清休澜神情桀骜,身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伤口,脸上沾上了不知是自己还是别人的血。
&esp;&esp;他右手握着一柄长剑,目光直视前方,眼眸中是孤注一掷的兴奋,那剑不是不见黎,也不是分景,清休澜并不认识。
&esp;&esp;画面并不完整,边缘很模糊,但清休澜却隐隐察觉到了画面中的自己是在和谁争斗。
&esp;&esp;——或者根本就不能被称作自己。
&esp;&esp;画面中的人,是凌阑。
&esp;&esp;而凌阑目光望向方向,是一团时空崩坏一般虚空——那团虚空似乎是人为制造的,因为“不可言”,所以强行被模糊了。
&esp;&esp;但清休澜抬起了右手,轻轻点在凌阑的眼睛上,透过凌阑眼睛的倒影,他看到了一团巨大的光团。
&esp;&esp;光团是静止的,但不难看出光团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眼睛,以及长在光团四周的洁白羽翼——那羽翼凌乱,甚至连生长方向都不统一,层层叠叠,有的翅膀甚至长在了另一对翅膀上,就像什么美丽但略恶心的畸形种。
&esp;&esp;清休澜虽然也见过比这更加奇怪的,叫不出名字的东西,但在看到这个东西模糊的影子的一瞬间,清休澜就判断出了这是什么,随后就是一阵恶心。
&esp;&esp;天道。
&esp;&esp;想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清休澜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这是一股油然而生的不适感,这不适感甚至源于身体的肌肉记忆。
&esp;&esp;——因为清休澜心里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可是在看到这东西的一瞬间,清休澜的胃就开始扭曲起来,甚至带着大脑一起,将整个世界颠来倒去。
&esp;&esp;清休澜不得不半蹲下来,闭上眼,努力抵抗着从脑海中传来的阵阵晕眩。
&esp;&esp;整个世界放大又缩小,清休澜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指缝中的细微伤口,但下一秒他脑海中的画面又骤然缩小,他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有一条淡蓝色的小路,而小路上有一个人,那是他自己。
&esp;&esp;“真狼狈啊。”
&esp;&esp;“或许,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esp;&esp;在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清休澜也顾不得大脑中的晕眩,猛地睁开了眼,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esp;&esp;随后,他就在其中一个上下浮动,甚至还微微闪烁着光芒的光团中,看见了好整以暇的凌阑。
&esp;&esp;“你怎么在这?”清休澜皱着眉,即便半蹲在地上,气势也丝毫不输,冷声问道。
&esp;&esp;“你这话说得真奇怪,难道我不能在这吗?”凌阑听完却是笑了,随后,他摊开双手,理所应当地说道:“这可是长乐天,我的……故乡。”
&esp;&esp;“这是哪?”清休澜毫不客气地问他。
&esp;&esp;凌阑耸了耸肩,随后反问他:“我还想问你呢,我在长乐天待了几万年,从来没有来到过这儿,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奇怪的……影像?人间生活看来挺美好的。”
&esp;&esp;这就是看过的意思了。
&esp;&esp;没有人能够忍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特别是对于清休澜而言。
&esp;&esp;这些散布在虚空中的记忆如果只有清休澜能看见也就算了——但当清休澜发现凌阑也能看到这些记忆时,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浓浓的不适,就好像自己的领地被贸然侵犯一样。
&esp;&esp;这该是独属于他清休澜的记忆才对。
&esp;&esp;虽然知道凌阑和自己并不是同一个人,而是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个体,但他们却又那么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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