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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1页）

&esp;&esp;导演站在最前面，和制片一了三根香，带着组里的人给神像鞠躬。

&esp;&esp;他们这剧不求票房多少，只求能多冲几个奖。

&esp;&esp;所以没拜财神，拜了文殊菩萨。

&esp;&esp;周止是唯物主义，虽然不信但也尊敬，毕恭毕敬地点了香跟在导演身后敬了三躬。

&esp;&esp;这还是他第一次能参与开机仪式，往前要么是敬神都怕神掀桌的三级片，要么是根本挨不着他的龙套角色。

&esp;&esp;他起身的时候，看到年锦爻脸上没有多少表情，看起来很冷淡地站在一旁，估计是有点儿起床气，看谁都不太顺眼，臭着一张脸。

&esp;&esp;脸好看的人是有优势，周止看他摆着黑脸也好看，心脏咚咚跳两下，扯了下年锦爻的袖子，拽他鞠躬。

&esp;&esp;年锦爻动了下嘴，蹙了眉梢正要开口，目光放到周止脸上时稍稍一顿，看到他头顶落了一片爆炸过的爆竹红色纸片。

&esp;&esp;与周止眼角那颗黑色的痣同样惹人注目。

&esp;&esp;他愣神的功夫，就被拽下去了。

&esp;&esp;年锦爻不算恭肃，身体软绵绵的，被周止恭恭敬敬压着鞠了三躬。

&esp;&esp;周止低声骂他，是不是骨头都抽了，只剩下架子吊儿郎当站着。

&esp;&esp;年锦爻还黑着脸，睨他这个罪魁祸首：“有人不守时，导致我没睡够。”

&esp;&esp;跟个幼儿园大班的小孩儿似的，睡不够就闹脾气。

&esp;&esp;“有人”装没听到，吹着口哨看天去了。

&esp;&esp;开机仪式很快结束了。

&esp;&esp;导演拍戏有自己的风格，拍得顺序也乱，并非挨着剧本的时间线来。

&esp;&esp;他拍戏只凭自己的感觉，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什么有灵感就要拍什么。

&esp;&esp;开机后的第一场戏导演要拍韩竞东发现白菓的秘密。

&esp;&esp;由于韩竞东的角色左眉眉尾藏着一块很小的瘢，所以周止就被化妆师拽去剃了一小块眉毛。

&esp;&esp;年锦爻换了另一条备用裙子，坐过来整理妆发时，透过镜子看到周止的脸，狡黠笑着，指点江山：“都剃了多好。”

&esp;&esp;“是吗？”化妆师停了下动作，静静打量周止。

&esp;&esp;“你特么……”周止瞪了年锦爻一眼，回过头来朝化妆师笑笑：“别听小屁孩儿瞎说，哪儿能都剃啊，藏一点看着更真。”

&esp;&esp;年锦爻忽地发问：“你总叫我小孩儿干什么？”

&esp;&esp;周止没好气地问：“成年了吗你？”

&esp;&esp;年锦爻说：“刚过了十七岁生日。”

&esp;&esp;“他妈的你——”周止想到他小，但没想到他这么小，自己足足比他大五岁，质疑的目光饱含震惊，在年锦爻身上扫量两下，喃喃道：“吃的什么长这么高？净长个子和脾气了是不是？”

&esp;&esp;年锦爻化妆不复杂，为了贴合角色他都是自己画，这会儿只任由造型师的手在他发型上摆弄。

&esp;&esp;周止坐不住，眼珠子一转，透过镜子反光看他：“哎！那以后叫哥啊，周哥罩着你。”

&esp;&esp;年锦爻还在闭目养神，闻言，撩起薄白的眼皮扫过去一眼，透过无色的镜面对上周止戏谑的眼神，安静地看着他。

&esp;&esp;周止反倒一顿，先一步错开视线。

&esp;&esp;他心跳得很快，头脑隐隐发胀，罕有地升起股谈不上不祥但也不算很好的预感。

&esp;&esp;按理说是不应该的，他从小到大没喜欢过男人，初中和高中分别谈过两个女孩，但校园恋情多纯洁，也就牵牵小手，课间去操场上散散步。

&esp;&esp;周止这样性格的人，有好感的女孩儿大都是邻家姑娘那类。

&esp;&esp;年锦爻一不是女的，二脾气又差，三一看就是家里宠得不行的娇少爷，这类人大多都一样，认为世界都围着他们转，自大又自傲，向来是周止避着走的。

&esp;&esp;要找原因，周止想半天只想到戏里两个人那些有的没的的剧情，他演戏本来只能找感觉，可能是有些入戏代入了韩竞东的想法。

&esp;&esp;周止之前试过第一场戏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韩竞东会喜欢白菓吗？

&esp;&esp;还是有一点喜欢的吧？不会一点都不喜欢的吧？

&esp;&esp;这么想着，周止又盯了年锦爻几秒，盯久了就不行了。

&esp;&esp;年锦爻的脸他是盯不得，看久了心脏就乱拍。

&esp;&esp;但这也正常，人是视觉动物，有趋向美的本性。

&esp;&esp;论谁大马路上看到一帅哥美女，哪怕是条狗，尾巴都转得比平时快几拍。

&esp;&esp;周止自我安慰效果显著，放下心来觉得是入戏的原因。

&esp;&esp;一切都准备好，雪已经开始大了。

&esp;&esp;好运杂货的雨棚挡住他们头顶的雪。

&esp;&esp;周止徐徐叹了口气，说不上兴奋还是紧致，手指隐隐痒着发抖。

&esp;&esp;他没由来地想到，韩竞东应当是很喜欢下雪天的，雪天世界的声音都好像消失，他无声的世界恢复沉寂。

&esp;&esp;打板儿快快跑到镜头前大喝：“《白菓》一场第一次，action！”

&esp;&esp;镜头中，雪更大了。

&esp;&esp;逐渐拉近，拉近，纳入韩竞东那张带了野性与张扬的英俊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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