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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第2页）

&esp;&esp;年敬齐对他的回答未置可否，又问：“你会包容他的所有吗？”

&esp;&esp;“我不能跟你保证。”

&esp;&esp;“你会一直爱他吗？”

&esp;&esp;这是年敬齐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esp;&esp;周止张了张嘴唇，没能立刻回答，他的目光从年敬齐身上垂下去，抬起沾染血迹的那条脱臼的手臂，举起来时，手臂还在轻微地颤抖。

&esp;&esp;他的皮肤很白，在医院冷色调的白炽灯下，显得愈发苍白。

&esp;&esp;手臂上淡青色的筋脉虬起，一路蔓延上去，穿过那片似乎要渗入毛孔，融入他肌肤与身体的血迹。

&esp;&esp;“我——”周止到嘴边的话被什么东西拽着，泄不出来，随着沉甸甸的石块往胃里坠，他心口揪着，嘴唇很干，裂了细碎的小口，开口时扯到了，一抽一抽地痛：“我不能跟你保证……”

&esp;&esp;“那你能保证什么？”年敬齐冷笑着问。

&esp;&esp;“我唯一能保证的，只有在我能爱的时候，给他我全部的爱。”周止蓦地抬起脸，深深地看他。

&esp;&esp;年敬齐嗤一声，对这个回答不算满意，他似乎在无声地质问周止，我的弟弟能为你付出生命，而这就是你的回答。

&esp;&esp;周止也无所谓他的态度，麻木地垂下脸，想到被送进病房前的年锦爻，抬手插入发缝中，紧紧揪着发根。

&esp;&esp;年敬齐不再问了，大步流星地带着医生离开。

&esp;&esp;手术室门外再度恢复悬而未决的岑寂。

&esp;&esp;年锦爻的病床还没被推出来，周止就静静地坐在手术室门外，他背靠着椅背，抬起头，静静地盯着头顶发出滋滋电流的灯泡，一直到头眼昏花、阵阵发黑。

&esp;&esp;手术室的门再度朝两侧划开。

&esp;&esp;周止冷不丁站起身，看着被护士推出来的担架床。

&esp;&esp;“锦爻，年锦爻。”周止急急忙忙走过去，单手抓住栏杆，随着他们一同朝电梯走去。

&esp;&esp;年锦爻脸上罩着氧气罩，几乎遮住他大半张脸，漂亮的眼睛无精打采地半垂耷着，似梦非醒，听到周止的声音，睫毛缓缓抖动。

&esp;&esp;他好像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撩起眼皮，轻轻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么一眼。

&esp;&esp;周止的眼眶一下变得通红，他凑过去，靠近年锦爻的耳边，用很低也很轻的声音对他低喃：“没事了，没事了。”

&esp;&esp;年锦爻的眼皮缓慢地眨了眨，垂下去，要闭上了。

&esp;&esp;“刚过麻药，还没缓过来，”护士在他身后及时道，“一小时内看牢他，不要睡着了。”

&esp;&esp;年锦爻垂放在身旁的手指虚弱地动了下，被周止敏锐地捕捉，紧紧攥住他的手后，才对护士道：“好好，麻烦了。”

&esp;&esp;护士看他担心的模样，不太好说什么，摇了下头。

&esp;&esp;年锦爻的病房在住院部最高层的特殊病房，病房之间的间隔很大，保密性也很好，走廊里静悄悄地，只听到担架床滑轮滚动时发出咕噜噜的响。

&esp;&esp;两个护士怕拖不动年锦爻，准备按铃叫一个护工过来把年锦爻从担架床上抱上床。

&esp;&esp;“没事，我来吧。”周止把身上披着的外衣脱下来，搭放在栏杆上，他握了下刚接上的手臂，走到病床前，一手从年锦爻膝弯下穿过去，一只手横抱住年锦爻脊背，咬紧牙关一口气将他打横抱起来。

&esp;&esp;年锦爻的体重并不似看起来那么轻盈，周止两条手臂抖着，憋着气轻柔地将他放上病床。

&esp;&esp;他刚准备离开，手腕便被冰凉的手指搭住。

&esp;&esp;周止愣了下，垂下眼看着年锦爻闭上的眼睛，与微弱起伏的胸膛，年锦爻的意识还未完全清醒，轻轻握住了周止的手腕，只是轻轻握住。

&esp;&esp;他的力道真的很轻，周止能轻而易举地摆脱。

&esp;&esp;但周止没有走，他用脚勾了把远处的椅子过来，任由年锦爻握住他的手腕。

&esp;&esp;周止坐在床边，看着年锦爻，没有讲话。

&esp;&esp;年锦爻闭着眼睛，惨白的脸上血色尽失，眉心微微蹙着，周止估计是很疼的。

&esp;&esp;护士替他把一旁的陪护床铺好，又给年锦爻挂上液体药剂，才合上门离开。

&esp;&esp;病房里没有开灯，门上有一个玻璃窗，走廊的夜灯透进来，周止爬伏在床边的栏杆上，静静看着年锦爻闭阖的眼睛与疲倦的、漂亮的脸蛋。

&esp;&esp;年锦爻的皮肤很白，周止在昏暗的侧光中看到他眼皮上浮现着细小的青红色的血丝。

&esp;&esp;他手腕上握着的手，拇指轻轻剐蹭了一下，贴住周止有力且匀速跳动的脉搏。

&esp;&esp;周止垂下目光，看到年锦爻握住他的卸去腕表空无一物的手腕。

&esp;&esp;那道纹身完整的映入眼底——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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