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顾琳琅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身边有个身影在忙碌。
膝盖和脚踝处传来的凉意让她似乎瞬间清醒了几分,可眼皮还是沉得像灌了铅,勉强睁开一条缝又立刻合上了。
“唔……”她迷迷糊糊地想,应该是祁宛央在给她换冰袋吧。
没想到这臭狐狸居然真的这么上心,大半夜的还惦记着给她冰敷。
恍惚间,顾琳琅感觉眼前忙碌的身影温柔得不像话,竟与记忆中照顾她的妈妈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顾琳琅双唇微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妈妈……对不起……不要跳了,不跳舞了……”
正在换冰袋的祁宛央动作一顿,还以为顾琳琅醒了。凑近一听才发现是在说梦话,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内容,但那紧皱的眉宇和满头的冷汗看得她心里一揪。
“怎么出这么多汗……”祁宛央微微蹙眉,轻手轻脚地把冰袋放在顾琳琅的膝盖上,转身去浴室打了盆温水。
打完温水回来,祁宛央发现顾琳琅连后背都湿透了。
睡衣黏在身上肯定不舒服,但……
犹豫片刻后,祁宛央还是决定给顾琳琅擦擦身子。幸好之前已经让人回家取来了衣物,其中也包括顾琳琅能穿的睡衣和外套。
换衣服的时候顾琳琅突然“哼唧”了一声,吓得祁宛央手一抖,扣子差点扯飞。
等全部收拾妥当,顾琳琅清爽了,她自己倒是出了一身汗。
床头灯暖黄的光晕里,顾琳琅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嘴角还翘起个小小的弧度。
祁宛央盯着那抹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唇角,却又硬生生刹住,最后只是轻轻拽了拽滑落的薄被,替她掖好。
祁宛央就这么坐在一旁守着,直到顾琳琅的睫毛不再乱颤,她才悄悄松了口气,把已经凉透的水端去倒掉。
回来时发现顾琳琅把被子掀开了一角,祁宛央无奈地摇摇头,又轻手轻脚地给她盖好。
“睡相还是这么差……”她低声念叨,语气嫌弃,眼神却软得不像话。
顾琳琅在梦里咂了咂嘴,像是在反驳她,很快又沉沉睡去。祁宛央看了半晌,终究没忍住,伸手将一缕不听话的发丝从她脸颊上轻轻拨开。
*
第二天清晨,阳光似融化的黄油,懒洋洋地涂满整个房间,顾琳琅从梦中醒来,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她发现祁宛央昨晚打的地铺已经收起来了,人也不见踪影。
顾琳琅小心翼翼地将双腿从垫高的毛毯上挪下,尝试走了几步,惊喜地发现疼痛已经缓解了很多,肿胀也明显消退。
祁宛央这家伙虽然讨厌,但还是有两把刷子嘛。
顾琳琅走进浴室,准备洗漱,却在看到自己身上穿的睡衣时,脸色骤变,惊呼出声。
许艺茹听到动静,迅速推门而入,关切地问道:“琳琅,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顾琳琅急忙将浴室门关上,深吸一口气,平复了情绪后才问道:“艺茹姐,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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