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数块大小相同的屏幕拼接而成的白色巨幕构成一道两端向内延伸的弧线,换句话说,我们在圆环的外侧。白色屏幕的正中央横卧一道散发着冰霜之气的剑痕,劈开了一片弥漫着黑色浓雾的区域。这解题思路倒是和黄泉如出一辙。果然是两个狠人!镜流的目光扫过我们所有人,淡淡说道:“走这里可以进去。”-率先踏入黑暗的是镜流,她没有留下一句多余的解释,毫无迟疑地向着她的目标行进。我看见丹恒还在沉思,而开拓者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寒鸦伸出手抚摸了一番被剑锋划破的屏幕边缘,默默道:“这真是一种物理上行之有效的方法。”然后她亦头也不回地踏入黑暗中。有了先前的经验,我猜想白色屏幕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途径,而黑色屏幕是通向十王司内部的渠道。“哈哈,我先来!”开拓者直接零帧起手,蹬蹬蹬几下呼唤着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冲进了黑暗。而彦卿和丹恒则更显沉稳,迈着稳健的步伐跟着进去了。于是我又成为落后的一员。丹枫的记忆之影悠悠地飞了进去,他根本没有实际的形体,到哪儿不都是如履平地?甚至仿佛他周身的光线波动,仿佛在给我一个嘲讽buff那般!好吧。犹豫就会败北。我浅浅安慰了下自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闭上眼睛,让身体浸没在黑暗之中,随即意识飘忽游离。如同蔓草浮动水中。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抓住了我。-我睁开眼,从无边的漆黑中辨识出了几点微薄的明光,沉重的钟声撞击着我的耳膜。渐渐地,视野变得清晰起来。我看见所有人分为了几个不同的阵营,丹恒和开拓者站在一起,镜流和寒鸦站在对面很远的位置,彦卿则是拔剑四顾心茫然,而景元……居然温柔地握着我的手!“这、这是哪儿?”我慌张地站直了身体,努力挂上严肃的面具,“我昏迷了多久?”“没多久,不着急。”景元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我总有一种他好像生怕我撒丫子跑了才抓住我不放的感觉。另一边的寒鸦隔空回答了我的问题:“这儿是因果殿。”接下来现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因为大家都没有什么想发言的,也并不愿意发言。比如丹恒正在假装听得很认真实际上在神游,开拓者好像在四处寻找可以获得的成就的闪光点。镜流在仰望天空,而彦卿茫然地走到了景元身旁,坦然接受了被景元狠狠揉脑袋的命运。我突然不好意思对景元说什么“我是来救你的”,他看起来还是精气神饱满的,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画面出现。所以我只好换了个说辞,认真道:“我是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劳君费心了。”景元客气回答。我忽地发现他衣领口沾了淡淡的血痕,不凑近了看根本瞧不出来,再往下的胸腹处也隐约透出了一些暗色的伤痕。我:“……”景元突然温和地笑起来,转身面向大家:“在等待的间隙,就让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聊以消遣吧。”“将军的事,怎么能说是消遣呢。”开拓者抢先答道,语气一如往常,“就像读书人的事,不能叫做偷!”我仰头环顾四周,因果殿宛若一座倒悬的厅堂,檐角垂挂着圜钟,一片肃杀之气,唯有几点青火跃动在梁楹间。我想景元故意选择站在了我这侧是为了不让其他人发觉伤势,以免他们担心。真是只用心良苦的坏猫。“没想到这一遭罗浮内部事务竟将两位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也牵扯进来了,景元深表感谢。”他先面向了丹恒和开拓者,但完全没给他们回答的时间,又马上转向寒鸦:“此次危机有惊无险,同样仰赖十王司诸位齐心协力、众志成城。我们罗浮上下万众一心,方才是能让仙舟平安航行千年的唯一正解。”景元在控场,我自然不敢作声。他继续道:“想来各位多少猜到了,当然没猜到也不打紧。我这次亲自深入十王司,是为了处理一些不方便交给别人来办的事宜。有关机密要闻,我无法具体透露,待会交给元帅决断。”“元帅?”丹恒抬起了手。“不急,一件一件来说。”景元微微颔首,然后挥了下手,环绕大厅的黑暗一下子被令人目眩的白光取代。待须臾之后,我们的视线重新聚焦,宛然在目的是一种言语无法描述的奇景。“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投影。”景元不紧不慢地说道:“仙舟联盟观测到不过是冰山一角,但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个位于我们世界之外的地方记录了此间宇宙的「终末」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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