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给邬云珠磕头:“云珠啊,你救了我家小宝的命,我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邬云珠连忙扶起她:“王婶快别这样,乡里乡亲的,说这些干啥。”她转向围观的村民,“孩子暂时没事了,但需要休息,大家都回吧。”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帮忙的妇女。邬云珠又嘱咐了王寡妇几句注意事项,留下一些“药粉”,这才和袁野一起离开。夜已深了,月光如水般洒在村间的小路上。两人并肩走着,一时无言。“前世这孩子没救过来。”邬云珠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王婶后来投了井。”袁野默默握住了她的手。两人都明白,重来一次,他们不仅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尽力挽救这些无辜的生命。“对了,你之前说村西竹林有人监视?”邬云珠问道。袁野点点头:“我怀疑是康大年的人。他被抓走得太容易,我总觉得是个幌子。”邬云珠沉思片刻:“明天我去县里一趟,打听一下康大年的情况。你在村里多留意,特别是那些生面孔。”第二天早上,邬云珠已经站在了村中央的打谷场上。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铜锣,深吸一口气,用力敲了三下。“各家各户的婶子、嫂子、姐妹们!都来打谷场集合喽!”清脆的锣声在清晨的村庄里格外响亮。不一会儿,三三两两的妇女们从各家院子里走出来,有的怀里还抱着吃奶的娃娃,有的手里拿着没纳完的鞋底。“云珠丫头,这一大早的叫我们干啥呀?”李婶一边走一边拢着散乱的头发。邬云珠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等差不多来了二十多个妇女,才清了清嗓子开口:“各位婶婶、姐姐,昨天男人们上山打了野味,大家吃得可好?”“那还用说!”王寡妇抱着已经退烧的小宝,脸上带着感激的笑容,“多亏了袁队长和你啊。”“那大家想不想以后经常能吃上肉?”邬云珠眼睛亮晶晶地扫过每个人的脸,“不靠男人,就靠我们自己!”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张家的媳妇小声嘀咕:“女人家能干啥?还不是得靠男人……”邬云珠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反应。前世她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家破人亡后独自挣扎求生,才明白妇女的力量。“姐妹们,我有个主意。”她从石头上跳下来,从背篓里拿出几株草药,“这是后山上的黄芪,县里收购站三毛钱一斤收。”“这是金银花,晒干了能卖到五毛。后山多的是这些宝贝,咱们为什么不能去采?”妇女们面面相觑。王寡妇第一个站出来:“云珠,你说得对!我跟你干!男人能打猎,我们就能采药!”“可是……”李婶犹豫道,“咱们都不认识药材啊,采错了咋办?”邬云珠笑了:“我认识。前些年跟着赤脚李大夫学过。”她耐心地给大家讲解几种常见草药的形状、生长环境和采摘方法,妇女们渐渐围拢过来,眼中闪烁着好奇和希望的光芒。“除了采药,我们还能养鸡鸭、种菜。”邬云珠继续规划着,“我打听过了,县里的供销社收鸡蛋,比咱们在村里卖的价格高一倍呢!”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袁野带着几个民兵走了过来,看到这场面有些诧异:“云珠,你们这是?”邬云珠挺直腰板:“我们妇女也要成立生产队,自食其力!”袁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赞许的笑容:“好主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不用。”邬云珠骄傲地扬起下巴,“我们妇女能照顾好自己。”妇女们被她的自信感染,纷纷点头附和。袁野识趣地带着民兵们离开了,走前还回头看了邬云珠一眼,那眼神里满是欣赏。当天上午,第一支妇女生产队就成立了。邬云珠被推选为队长,王寡妇当副队长。十来个胆子大的妇女跟着她们上了后山,其他人则答应先处理好家务,下次一定参加。山间的空气清新怡人。邬云珠走在最前面,不时停下来指认各种草药。“看,这种叶子像手掌的就是黄芪,挖的时候要小心,别伤了根。”她蹲下身示范着,动作娴熟地挖出一株完整的黄芪。王寡妇学得最快,不一会儿就挖了好几株。其他妇女也渐渐掌握了技巧,欢声笑语在山林间回荡。“云珠姐,这个是不是金银花?”铁柱的妹妹小芳指着一丛开黄白相间小花的灌木问道。邬云珠走过去看了看:“对,就是它!小芳眼真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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