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校园生活。不是“清华北大”的那种,而是下课铃一响、一群人抢着去打豆浆,晚自习偷吃零食被老师抓住那种。那才是她一直向往的“青春”——不是奋斗,而是属于一个年纪的,日常。
胡静从十二岁起就没机会再坐进教室。她的人生,是夜市的灯、KTV的打工、还有写不完的入库单和欠条。但她心里那个还在读书的自己,一直没走远。
这半年,陈树、马星遥、王昭,还有刘小利这些学生接二连三地闯入她生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不知不觉又翻起那些原本早就封存的题本。她听他们争论C还是D,也会在他们走后重新做一遍那道错题。
她会想:要不再试一次?
不是为了分数。而是因为,在他们身上,她看见了那个当年没有被点名的自己。她想知道,如果当初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自己会不会也在黑板前举过一次手。
她翻开那本练习册,看到中间贴着一张旧便签:
“要不试着考一次师范?”
“别总是送他们上学,你也该有自己的课表。”
她的喉头一紧,但没掉泪。只是默默把书合上,轻轻放回原位。
她站起身,把地毯上落下的阳光拍了拍,就像轻轻掸去那几年压在心里的灰。
手机亮了一下,是王昭发来的消息:
【王昭】:胡姐,你说得对。喜欢不是非要抓住,是愿意陪一段。谢谢你。
她回了一个字:【嗯。】
走进厨房,她煮水、洗杯,拿起冰箱门上的便利贴,写下:
“今晚七点,书房开灯。”
这一次,不是为了谁留灯。是她自己,终于也要回到那间屋子里,好好坐一坐。
她换好西装准备出门开会,走到电梯前时,无意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头发利落,唇色自然,眼神干净,几乎看不出刚才翻过一本旧练习册的人,是她。
走进电梯前,她又停了一秒,想起一个名字——乔磊。
乔磊,桐山能源局的工程师,被派到桐林商厦挂职。档案上写着:“桐山大学矿井工程专业,参与过矿区安全改造项目。”来得低调,说话平稳,穿着规矩,比大多数机关年轻人还收拾得板正。
但他和文件里描述的不一样。不是那种一眼看透、板起脸来的“单位人”。他有些时候松弛得像个打完球才记得换鞋的学长。
那次部门聚餐,胡静提到“四楼有街机厅”,大家都说吵,只有乔磊眼神一亮,问了句:“有拳皇97吗?”
她当时怔了一下。
后来才知道,乔磊下班后不是回宿舍看报纸,而是扎进街机厅,跟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混在一起打游戏。刘小利常在那儿晃,陈树偶尔也去。乔磊在那里不是工程师,也不是干部,而是“磊哥”——格斗游戏能一挑二,打完还能请人喝瓶汽水。
可回到商厦,他又变回那个规矩得不能再规矩的挂职干部。对同事礼貌、对流程清楚、说话从不越线,笑得克制,仿佛一切都能归档。
胡静曾试图了解他。
她特地绕道巡查只为和他多打照面;借着“青年讲堂”的理由请他做分享,希望听点他“大学里的故事”;甚至有一回,拿着一份明明能看懂的材料装不懂,想让他多聊几句。
可乔磊只轻描淡写说:“大学啊,挺平常的,那时候也忙着打工。”话说完,顺手把话题关上。
那一刻她意识到,这个人藏得很深。
胡静不是没羡慕过大学。不是为了学历,而是那段时间本身——可以犯错、可以迟到、可以坐在操场边喝汽水聊天。她十二岁开始打工,卖发卡、送外卖、跑打印店。没有课堂,没有社团,没有食堂的炒青菜。
而乔磊,像是她人生里离那个世界最近的人。可他却像一扇门,半掩着,只给你一眼,然后就关上了。
有时候她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他在街机厅门口蹲着给学生插线调机器,听他们叫他“磊哥”,会忍不住想:
他是不是更羡慕他们?
是不是,自己只是多看了他几眼,而他,其实早就把眼神投给了那些少年?
那天傍晚,她去拿复印材料,路过商厦侧门,看见乔磊正站在门口低头看手机。灯光从他侧面照过来,橘黄一片。他表情没什么特别,但那种安静——她太熟悉。
那不是冷漠,是那种长期不被人问“你最近还好吗”的安静。像她很多年前,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闭着眼的样子。
她停了一下,没打招呼。只是默默走开。
她不知道那一瞬心里闪过的念头是不是太突兀:
要不要哪天也去他常去的街机厅看看?就当是自己给没上过的高中,补一节活动课。
——自己对乔磊,到底是不是“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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