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殿下。”一晌后,二人在石室门前停下。杨惜看着面前的这扇石门,心中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殿下,别怕,进去啊……进去看看,我用这么长的时间精心筹谋,布下的一局大棋。”梅恕予笑着伸出手,越过杨惜,将石门推开。门开的那一瞬间,有风刮过。洞窟中的风分外阴凉,风声如哭声般在耳边呜呜的响,吹得人臂腿发寒。石室内寂静得可怕,只偶有滴水声响起。杨惜被梅恕予推进了石室,看着姿态各异,尽数伏倒在桌案上的白衣人们,愣在了原地。“殿下,你应该识得他们的。”梅恕予将石门关上,然后松开了杨惜。梅恕予缓缓踱步走入席间,抬起一个白衣人的头,揭下了他脸上的金面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这位,是尚书右丞的小儿子,当年逼奸我母亲的那个纨绔。”杨惜看见那白衣人面色青紫,七窍流血,明显是中毒而亡。梅恕予恨恨地看着那人许久,扬匕又朝他胸口狠狠来了几下,浑身都被溅上了血,一头秀美的乌发被打湿,发梢都淌着血珠。然后,他若无其事走到旁边,将那些白衣人脸上的面具依次揭下,“这位,是庆平长公主府上的卫官。”“这位,是果毅都尉。”“这位,是教坊司的属官。”……梅恕予把接近一半的白衣人脸上的金面具取下,将他们的真容一一揭露,面上神情痛快至极。然后,他走出席间,踱到杨惜身前。“方才在石室门前被我刺死的那位,是长安县的县尉,一位丧妻多年未曾续弦的鳏夫。殿下乔装来此,被他吓着了吧?”“可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他对他那位‘意外’逝世的发妻,可是情深至极啊。”“呵……满座衣冠,一堂禽兽。”梅恕予环顾着倒在面前的一片绵延如海潮的白色,拂了拂袖,冷笑一声。“平日里那样恃势凌人的一群人,原来也只需要几瓶廉价的鸩毒,掺进酒水里,便能杀尽啊。”“……你将他们骗到这里来,是为了要他们的命?”杨惜深吸一口气,看着梅恕予的眼睛问道。“是。”梅恕予没有否认,欣然点头。“为什么?”“为了报仇。”“我不清楚你和这些人有何恩怨,不做评断。但丰乐乡的姑娘是无辜的,你怎么能为了报复这些人,将她们牵连进来,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杨惜蹙着眉,攥紧了袖中指掌,胸口剧烈起伏着。“无辜吗?”梅恕予笑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朦胧的泪光,“可我不觉得丰乐乡的人无辜。”“这些白衣人的面具还没有取完,请殿下稍候片刻。”梅恕予转身要向席间走去,却被杨惜攥住了手。“够了。他们已经死了。”杨惜蹙着眉,攥着梅恕予鲜血淋漓的手,自己的手也沾染上了大片血迹。“不够。”“殿下,不够。”“和他们对我义母和我所做的比起来,不够!”梅恕予红了眼,嘶吼了一声,两肩剧烈起伏着,那因愤怒而颤抖的哭腔听得杨惜一愣,攥住他腕子的手一松。“什么……意思?”“这些人的污血,把殿下的手都弄脏了,果然该死。”梅恕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杨惜骨节修长的手上斑斑的血渍,轻声呢喃,眸中浮起一点暗色。梅恕予捧起杨惜的手,用袖角擦拭他手上的血迹,神情专注而温柔。可惜他自己的袖角早已被鲜血洇透,不仅拭不去杨惜手上的血迹,反而越擦越脏了。他只得抽回了手,再度走入席间,一边专心致志地揭起那些人脸上面具,一边悠悠道:“殿下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报复这群人,为什么要将丰乐乡牵扯进来,这是因为,方才在石室里讲的故事,还剩下一半,没有讲完呢。”“虽然现在想来,也只是一些无聊的陈年旧事而已……”“您还想听吗?”报冤(下)杨惜没说听也没说不听,只是蹙着眉,静静地望着梅恕予的背影。梅恕予没有回头看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义母名叫周愫,她家祖上是控鹤府的舞蛇名家,颇得前朝女帝爱重。”“当时的控鹤监裴自心是女帝的男宠,女帝对他极其宠信,裴自心名为控鹤监,实则位同男后。”“裴自心网罗天下妖异之士组建了控鹤府,他倚恃女帝的宠爱,大行酷吏之实,滥施刑罚,残害官员,这控鹤府被时人称为‘小朝廷’,在朝中树敌颇多。”“女帝病薨后,一向视控鹤府为肉中刺的新帝即位,控鹤监裴自心连带控鹤府诸人皆因‘惑乱君心’而获罪,被新帝处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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