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惜颔首,凝眸看着梁龙,喊道,“孩童稚子何辜,梁龙,你孤身胁持太守之子,所求为何?”梁龙循声望向杨惜,见这人面孔陌生得很,满不在意地啐了一声,轻蔑地答道:“你又是谁,在这儿说得上话吗?”“此乃我大燕相王殿下,殿下亲临交趾,蛮子岂敢无礼?”陆敬见梁龙对杨惜出言不逊,冷冷地剜了他一眼,当场表明杨惜身份。梁龙闻言望着杨惜沉思了一会儿,松开了掐住秦瓒脖颈的手,秦瓒刚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很快又被眼前闪过的寒光吓得浑身僵硬——梁龙用手中的匕首在他雪白的面颊上轻轻比划着。“他老子造的孽,可不是一颗人头就能抵偿的——我偏要他这个做儿子的也来偿还,不行么?”梁龙见杨惜面上神色陡变,笑了一声。“别紧张啊,那个什么王,姓陆的对你这么恭敬,想来你说话是顶用的,你下来,我们两个单独聊聊?”“那姓裘的上来便是打打杀杀,姓陆的又和那黑心太守蛇鼠一窝,我就这一条命来赌了,这两个人我都信不过。”“你下来,我们要是聊得好呢,这小畜生的性命我便不要了。”“可以。”杨惜点点头,转身就要向城下走去。“殿下,蛮子生性残忍诡诈,不可……”陆敬一边劝止杨惜,一边暗中招呼弓弩手上墙。梁龙用那只黑亮的独眼扫过墙上众人身后正悄悄往前行进的数十个弓弩手,轻嗤了一声。“拜姓裘的所赐,我阿兄伤得很重,指不定就捱不过去了。今夜只我一人前来,你们却这样如临大敌……燕人的胆子莫不是都给南岭的瘴狗叼走吃了?”风波见城下的梁龙这般挑衅,裘珏当即沉了脸,将手探向自己腰间的佩剑,按着剑冷笑了一声,“真要说起来,胆子喂了南岭瘴狗的……不是你们这群被本侯打得落荒而逃,后撤了百余里的乌浒人么?”“梁龙,月前麋泠县会战,你哥哥梁达兵败,在乘马车逃跑时,他为了加快赶路速度,还亲手将自己的一双儿女推下了马车。”“当时是本侯对他们心生恻隐,将他们放走了。否则你的一对亲侄儿女,怕是早就成了本侯的剑下亡魂。”“可你今日竟能做出这样无耻的事,以一个小儿的性命为筹码相挟,此举与禽兽何异?”“太守大人说得不错,蛮子就是阴猾诡诈,坏到骨子里。”梁龙听了裘珏这话,倒也没生气,挣着颈子笑了一声,笑声中竟有些悲凉意味,“是啊,是禽兽,在你们燕人眼里,我们乌浒人哪里算人,只是生着两手两脚,会直立行走的禽兽罢了,对不对?”“姓裘的,你们燕人对我们乌浒人这么多年的压榨奴役,你置若罔闻。等我们被欺压到不得不反了,你便带着大军前来残酷镇压……呵,少往自己脸上贴什么仁义道德的金箔了,脱下那身光鲜亮丽的衣冠,你们同我们又有什么分别?”“交趾本是百越部族世代生活的地方,是你们燕人带着坚甲利戈侵入此地,将交趾强行纳入燕国国土,抢占交趾的矿脉。”“一开始说得多好听啊,打着什么燕越平等、和谐共处的幌子,让我们和南迁来的燕人通婚,一同生活。可你们这些燕人,是打心眼里看不上我们,转头便把套牛马的绳索系上我们的颈子,把我们当作奴隶驱使,榨干每一滴脂血。”“燕人欺凌乌浒人,官府不管不顾,但若乌浒人还击,便要从重判罚……呵。”“你方才问我为什么丧心病狂到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因为这是他爹欠我们乌浒人的。”梁龙眼里翻涌起浓重的恨意,攥起秦瓒的下颔,阴恻恻地对他说了句,“你和你爹,模样生得还挺像呢。”“都生着一张我一见,便想将它千刀万剐的脸!”梁龙用刃尖描摹过秦瓒的眼鼻和脸廓,这动作将秦瓒吓得面色苍白至极,淌了一脸的冷汗。“秦安他把我们当畜生看,我自然也就把他最疼爱的小幺儿当畜生看了。”“我们乌浒的妇人因为赋税沉重,无力抚养孩子,只能忍痛将亲子弃于草丛中的时候,秦安的小幺儿却能跟着他锦衣玉食……我光是看着他,就觉得火大啊。”梁龙转了转手中的匕首,在秦瓒的脸颊上拍了拍。“而且,若不是我的刀正抵在他颈上,你们怕是连听我讲完这三两句话的耐心都没有,在看见我出现在城下的那一瞬,就挥剑出鞘了吧?”“但我今日绑他,不是为了宰了他,乌浒勇士以挥刀向妇孺为耻,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和你们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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