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暖烘烘的,花枳的脸因卢雁白的话变得滚烫。这男人在说什么呢?万一林大人不是那个意思,那不是很尴尬?想到这,花枳发狠用指甲刺了刺他的手心,卢雁白一个反手握住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林崇心中清明不少:“那我就直说了。”他放在桌面的手交拢,目光落在花枳左侧的珍珠耳坠上。岁月长,不知佳人心境,长话短说为妙。“花枳,其实,我从小倾心于你,本想着长大了有出息就来提亲,可是我晚了程星颐一步,如今,我又晚了这位兄台一步,可能这就是命吧。”语毕,他还是不敢看她的眼睛,心似要跳出来。视线里的珍珠吊坠轻晃了一下,花枳淡而无情的声音传来:“谢谢你的喜欢,我们没有缘分,别在我身上浪费感情。”对于林崇的话,花枳不想深究,他之所诉应尽快成为过去。林崇颔首:“我懂的,今日来也只是不想留遗憾。”觉得房间里的暖意闷人得很,林崇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入口明明清香味甘,入喉却转苦了。虽明知是这样的结果,但还是太难受了,好像有什么踩着他的心。林崇迫不及待想跳出这浓浓的失意,他侧首望向卢雁白,面无表情:“出去聊聊?”卢雁白没有理由拒绝。两人出了门,并肩而行,卢雁白猛地发现林崇竟然比他高几分,心中升起不爽。“聊什么?”卢雁白面无表情问道,故意挺了挺胸膛。“为何?”二字出口,林崇没有往下说。这人不可一世,看起来很欠打。林崇忍不住腹诽。雾凇沆砀,枝上的寥寥树叶摇摇欲坠。卢雁白将一掉落的枯枝丫踢到了路边,随口应道:“什么为何?为何会接受你当着我的面对之之诉衷情?”“嗯。”林崇荣幸之至卢雁白弯唇,朗声道:“卢雁白,鸿雁的雁,非黑即白的白。”“多大了?家住何方?”林崇继续问着,后又解释道:“若是你负了她,我定不会放过你,然后取代你。”听听,这像话吗?此刻,卢雁白直觉翩翩君子林崇是个虎视眈眈的狩猎者。卢雁白额前青筋隐隐暴起,哂笑道:“放心,你绝对没有这个机会。”林崇这人一向温润,很少放狠话,但有些话这辈子总要说一回。卢雁白盯着他,想着他会如何回应。“话,我就放这了,希望你好好珍惜她。”他还是一贯地温文,只是话语铿锵有力,带着隐隐的执拗。卢雁白理所当然道:“我当然会珍惜她,倒是你,别打她主意。”后半句带着警告。林崇苦笑:“她如今心悦于你,掺和你们非君子所为。”此话一出,卢雁白心里是有赞赏的:“好一个非君子所为,记住你说的话。”顿了顿,卢雁白想到了什么,扯了扯嘴角,问:“你刚刚说,从小就倾心于她?”“是。”“展开说说?”“你想听?”惊讶。“嗯。”卢雁白闷闷出声。“为什么?”疑惑,带着敌意。林崇心里难免想到,这家伙不会是想看我笑话吧。可少年那纯粹的眼神与方才的坦荡又告诉他,卢雁白不是这样的人。卢雁白挠挠自己的眉毛,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轻笑:“不想说就不说吧。”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林崇没有立即回话,卢雁白也不催他,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蜜枣,给自己嘴里送了一颗后,将蜜枣递了过去,示意道:“呐。”林崇抬眸,卢雁白意气风发的脸上带了些许天真烂漫,他抬手拿了一颗蜜枣送进嘴里。甜味在口中散开,他阴郁的心似乎转晴。两人行至湖心亭,林崇做了个请的手势:“坐下聊。”面对面坐着,林崇不可置信地摇头:“没想到这心事的头一个听众是你。”卢雁白眉眼舒展:“荣幸之至。”雪花又纷纷扬扬落下,林崇伸手,掌心微凉却什么也没有。收回手,咽下蜜枣,他悠悠开口:“你方才给我的蜜枣是她爱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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