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弱者的同情与对得以玷污星光熠熠之人的亢奋,交织成一团火,鼓舞着网友们冲锋陷阵,梅梢月的所有社交平台很快就被冲烂了。
这场充满了恶意的大火随着东风一再扩大,烟雾已经弥漫到了梅梢月的头顶。
昏暗的灯光下,缥缈的烟徐徐地升上半空。
梅梢月抽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支烟。
经纪人就坐在他的对面,也不敢出声。
就在第二篇博文发出后的三个小时里,与梅梢月合作的品牌方、音乐节、演唱会纷纷中止了合约。
经纪人半是畏惧半是无奈地望着眼前眼底布满乌青的男人——这样崩塌的前兆似乎意味着,梅梢月,很快就现在什么都不是了。
梅梢月沉默地看完了那篇博文的所有内容,然后缓缓地呼出一口烟。
手机在震动,他看清了来人的姓名之后,点了接听。
“段总。”梅梢月轻声道。
“梢月,好久不见,你看到新闻了吗?”段以宿的声音传来。
“看到了。”梅梢月抿了抿唇,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段以宿,比如公司为什么不出面帮他澄清,为什么到现在为止,一点公关方案都没有给他。
可所有的问题到了嘴边,梅梢月又停下了,他的眼底只闪过一丝茫然。
因为他信任着段以宿。
“我帮你联系了那个男孩的父母,明天你们见个面,私下解决了吧,毕竟现在闹得这么大,压不住。”段以宿慢条斯理地说。
梅梢月张了张嘴,许久之后,终于说了“好”。
他的脑子如今一片混乱,始终有一根弦在紧绷着,事情始终悬而未决,让他感到成倍的压力。从第一篇诋毁他的博文出现开始,梅梢月就再没有睡好觉。
相信他的人不少,他却依然感到难过,为他自己,也为那些因他而陷入舆论纷争的孩子。但他没有任何手段,他赤手空拳,自己出面反驳没起到任何作用。
梅梢月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为什么?
他的胸口始终感到闷痛,焦虑得频繁刷起社交平台,工作的效率一再下降。在让经纪人离开之后,梅梢月又一次躲回了房间里,只是望着手机出神。
直到手机自动熄屏,他才默默地将手机放到一边,蜷进被窝里。
他闭着眼睛,眉头却始终皱着,在意识半是模糊半是清醒的拉扯里,浮现出零星的记忆。
梅梢月当然记得蒋文杰。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孩子就孤身站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格外地引人注目。梅梢月走近他,他甚至会紧张害怕得抖了一抖。
像死前的走马灯般,有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记忆依次在梅梢月的脑子里一帧帧闪过。
他陪着男孩在机场里等父母,可是机场广播了一遍又一遍蒋文杰的名字,依然没有人出现。他们一起查监控,梅梢月只看到了两个匆忙离开的背影,像生怕被发现一样。
梅梢月站在旁边干干巴巴地努力找补,想要编一个谎言,旁边瘦小的蒋文杰却始终一言不发。他也不哭,只是出神,像是在理解父母的行为,又像是早就知道真相是这样。
梅梢月想起医院。
他第一次带蒋文杰去看医生,蒋文杰警惕得如同一头小兽,却在矫正时疼得掉眼泪。
梅梢月想起“乐园”。
他第一次带蒋文杰去那座别墅时,蒋文杰表现很紧张,在看到和他或多或少相像的同样拥有缺陷的同龄人之后,紧绷的身体才慢慢放松。
梅梢月想起圣诞节。
夜晚他背着一大袋提前给孩子们准备好的礼物走到二楼时,小心安置每个人的礼物时,蒋文杰却偷偷地爬下床,小声地和他说谢谢。
记忆就这样闪到了最后,闪到了蒋文杰的父母忽然出现,说着要找回蒋文杰。
即使他并不放心,即使蒋文杰被拉走时频频回头,梅梢月犹豫了一下,也没有阻拦,只是把自己的私人号码和现金偷偷塞给了蒋文杰。
在昏暗的光线里,梅梢月的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角落里的针孔摄像头在同一秒,闪烁了一下。
第二天,梅梢月勉强打起精神,换好了衣服,去到了和段以宿商量好的咖啡厅。
蒋胜、许燕和蒋文杰是一起出现的,他们穿着发黄的衣服,像赶着牛羊一样催促着蒋文杰走快点。
梅梢月听到声音,先是皱了一下眉,在看清蒋文杰的样子之后,心沉了下来。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梅梢月的声音冷下来。
“不是我们,而是你!”蒋胜揪着蒋文杰的领子,迫使他抬头看向梅梢月。
蒋文杰的眼睛空空的,望着梅梢月,嘴唇颤抖着说出:“强|奸|犯……”
“是你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蒋胜强势地将蒋文杰推向梅梢月。
梅梢月终于忍无可忍地打了蒋胜一巴掌。
啪——
咔嚓—————
快门按下与巴掌落在脸上的声音几乎重叠,梅梢月猛地转头看向窗外,无数记者正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外,争相拍下他的样子。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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