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大声地质问他:“他也会被饿死的。”
尧新雪说:“我不能不去那里,饿肚子是走不动的。”
有人摇着他的肩膀:“你要去哪里?你知道你想去的那个地方有多远吗?”
尧新雪答道:“我知道的,那个地方好远好远,所以我要吃很多很多东西,才能去到那里。”
那个地方有着一切辉煌灿烂的东西,寄托了他的全部念想。
尧新雪开始加快吃的速度,如同一条流浪狗疯狂地吃着,即使这些粥难以下咽,他仿佛幡然醒悟一般,再也没心思抬头看那个哭泣的孩子,只是喃喃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
他吃完了自己面前的那碗后,开始抢别人碗里的喝着。
有人追骂他,有人想要将他的碗抢回来,有人踹在了他的身上生疼,有人高喊着他的自私与冷漠。
即使被当成一个脏皮球一样四处踹,尧新雪依然没有放下碗,等到他喝到觉得足够饱了之后,终于头也不回地跑了回去。
小小的尧新雪走在宽大的走廊里,头顶的穹顶犹如无声的凝视,路边紧紧关闭着的房门犹如牢笼的栅栏,他像一只幼小的鸟雀,在这条长廊上仿佛永远奔走却始终无法逃出。
尧新雪的身影被投射在旁边的墙壁上,可随着那个瘦小的身影随着不断的跑动无限拉长,最后在他的身后生成了一头巨大的、纯黑色的羊。
那个瘦小的身影依然在奋力地跑着,那头巨大的黑羊紧紧地追着他。
尧新雪气喘吁吁,他的背沁满了冷汗,圆如葡萄的眼睛充满了焦虑与渴望,最后的最后,那只巨大的黑羊一跃而起,就在下一秒将他猛地一口吞食入腹。
心跳仿佛漏停了一拍,尧新雪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
他的呼吸微弱,等眼睛适应眼前的环境前,就已经开始冷静地思考起现如今的处境。
空气中弥漫着血锈的味道,房间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他的四肢发麻,因为无法动弹,尧新雪意识到自己如今被绑在了一张木椅上,双手被强制捆绑在椅背后,双腿则依着椅腿绑。
这个绳结绑得极紧,如果他剧烈挣扎,很可能会连人带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尧新雪低了低头,感觉到脖子上缠着的一圈绷带,即使后颈的位置依然传来难以言喻的疼痛,但已经止血了。
尧新雪冷笑了一下,扯到嘴角时感到撕扯伤口的痛意。
他并不知道自己昏晕了多久,这里四面全黑,根本无法判断时间,尧新雪的脑子飞快地转着,他失踪了多久?钟鸣这么恨他,为什么将他绑在这里还为他处理伤口?外界现在知道自己失踪了吗?
还有,宋燃犀怎么样了?尧新雪的胸口小小地起伏着,因为流血过多,伤口处理得草率,他感到头昏脑涨——他一定是发烧了。
但尧新雪的表情依然镇定,在没有第二人的房间里捋着现况。
第一,失踪多久,未知。
第二,以钟鸣扭曲的性格,一定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伤口处理粗糙,只让他不至于流血过多死去,只能是因为想在杀他之前先折磨他,所以留了他一条命。
第三,无论如何,至少尧新橙应该已经发现他的失踪,但他找到钟鸣,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必要时候,尧新橙会为了他选择报警。
而最多四天,钟鸣一定会对尧新雪动手。
第四,宋燃犀作为帮凶之一,一定也会被钟鸣视为头号仇敌。钟鸣被发现只会是时间问题,他时间紧迫,如果想要在被逮捕之前对宋雪进行处刑,那么宋燃犀现在一定也会在这里。
尧新雪必须尽量延迟钟鸣下死刑的时间,同时试着向外界透露自己的位置。
他必须逃出去,他必须活着出去。
尧新雪的目光冷如寒冰,开始尽可能地用感官去寻找有关于环境的线索。
他感到自己浑身冰冷,实则额头的温度已经极高,被死结绑着的手腕早已被勒出血痕,衣衫被撕扯,整个人狼狈不堪。
尧新雪感到喉咙仿佛有一把火在烧,注意力逐渐地涣散,他已经没什么力气,只能垂着头,暂时先闭目养神。
门锁被打开了,重型铁门与钥匙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尧新雪无声地睁开了眼睛,他听到脚步声,在心里默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五步……
他现在正待在一个三十六到六十四平方米的房间里。
钟鸣走上前,揪住了尧新雪的头发,逼迫他仰起头看自己。
在幽暗的灯光与疼痛里,尧新雪看到他鼻青脸肿,嗅到他身上雨水的味道。
“尧新雪,不要动歪心思。”钟鸣似乎看穿了他的企图,“没有人能救你。”
尧新雪颤抖着呼吸笑了一下,省力气地“嗯”了一声。
灯光之下,因为生病,他的脸接近绯红,蓝色的长发柔顺如水,额角的伤口已经结痂,嘴角的淤青与仿佛含着水光的眼睛暴露出他的脆弱,让人看到就忍不住感到怜惜。
钟鸣盯着他足足五秒才开口:“你还记得我吗?”
尧新雪没有说话,他不想激怒钟鸣,也不想白费力气。
钟鸣却笑了笑:“你当然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喽喽,从小时候就这样。你知道,你第一次来孤儿院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天使是真的,我们艳羡地看着你,因为我们这群乡巴佬从来没见这么好看的小孩。
我们这么蠢,甚至深深信着,你就是我们的救世主。”
“他也是,他对你那么崇拜,他那么爱你。他是我的弟弟,我知道他为了讨你的欢心都做了什么,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钟鸣的眼睛发红,越说越激动,在最后猛地拔高声音,揪着尧新雪的头发,让他发出痛苦的呻.吟。
尧新雪只能偏了偏头,他依然保持着沉默。
钟鸣的声音嘶哑,吼道:“他在那晚给你打电话了,我知道,但是……但是,连他放在床头的药都是你给他买的,全他妈是副作用强的处方药!你是故意的,你害死他了,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尧新雪放缓了呼吸,他的额角沁出了冷汗,头昏晕得几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东西,但因为猜到了大概意思,嘴角微微扬起,“证据呢?”
梅梢月在死前绝望地乱吞了那好几瓶药,痛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那些药是谁给的呢?
除了日夜监视窥探梅梢月的人,恐怕永远只会以为是梅梢月自己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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