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人,您还是不肯对本宫说实情吗?”荷华冷笑,“孙禾可都交代了,他家起火烧掉了去年一整年的造册,都是您的授意。”“哪怕王后殿下再问一百遍,微臣还是那句话,微臣什么都不知道。至于王后所说的孙禾口供,不过是小人污蔑,临死前想再拖几个人下水罢了。”姜堰平静道。被他的态度激怒,荷华骤然起身,“是吗?你女儿姜姒在宫中假孕争宠,含章殿花费甚巨,即便里面的东西都是陛下赏赐,可你夫人花费万两黄金,从南荒求得的伪造喜脉的思母草,钱是从哪来的呢?”“还有去年春末夏初,你花重金从郢国王都为儿子姜璘请来临渊公子教授功课,对方路途住宿一切开销皆由姜家承担,”荷华死死盯着姜堰,“我可听说,临渊公子颜瑾是郢国王室之后,光一顿饭钱,就抵得上别人一年的开销。你说说,姜家这笔钱,又是从哪里来的?”说完,荷华将记录临渊公子来宸国游学后,所作文章的竹简“啪”地一声摔到姜堰脚下,冷声道:“别告诉我,文章里写的这些山珍海味,都是你的俸禄所得——哪怕治栗内史是九卿之一,一年俸禄也就两千石!”姜堰沉默以对。荷华怒意更甚,正要命狱卒拿来刑具,对他严刑逼供的时候,突然,关押姜堰的牢房外,响起一个游丝般细微的声音:“阿父,这些……都是真的吗?”车攻(10)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那小小的少年站在铁栏外,素白的脸庞没有一丝血色,提着食盒的双手微微颤抖着,问姜堰:“阿父,姜家……真的贪污了粮草吗?”“麒麟儿,你怎么过来了?”姜堰脸上那张平静的面具猝然出现裂痕,他蓦地起身,抓着铁栏,问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姜璘回答:“你被下了诏狱后,母亲十分担忧,就让我带吃的来看看你。母亲说王后仁慈,不会责怪我这个小孩子……”荷华听到姜夫人对自己的评价后,火气稍稍降下去一些。虽然她已经命人将姜堰的家人严加看管起来,她也不知道姜堰是怎么跑出来的,但……既然人家都夸自己了,姑且饶过他这一回。“麒麟儿,快回家,这些和你没什么关系。”姜堰劝道。姜璘却摇头,固执道:“阿父,我虽是姜家人,可我亦是宸国的百姓。如今太子殿下带着将士在前线出生入死,王都却连粮草都无法保障。”“阿父——”他微微抬高声调,“作为您的儿子,我有权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曾教导儿子修身,治国,齐家,平天下,儿子不相信,您会犯下如此滔天罪行!!”姜堰连连跺足:“麒麟儿,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不说,我还能保全你和你母亲,说了,咱们一家都死无葬身之地啊!!!”姜璘蓦然沉默下来,一双眼睛反射着幽暗的烛火,依稀闪烁着点点的光,不知是泪还是其他什么,半晌,他总算哑着嗓子开口:“所以阿父,这是承认自己贪污太仓的粮草了?”姜堰没再说话。姜璘又道:“阿父!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您肩负着保障军队粮草供应的重任,这是陛下赋予您的信任,是为公家谋利之事。如今您却因一己之私,克扣军粮,这与‘忠’字背道而驰!”他用尽全力道:“战场上,将士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将生死置之度外,所求不过是能吃饱穿暖,有力气杀敌。可您的行为,让他们食不果腹,如何能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这不仅是对将士生命的漠视,更是对国家大义的背叛!”说完,他一撩衣摆,对姜堰跪下来:“阿父!儿子求您悬崖勒马,及时改正错误,将贪污的军粮尽数归还,向王后请罪,以赎己过。莫要一错再错,遗臭万年啊!”面对姜璘的劝说,许久许久,姜堰叹了口气:“麒麟儿,你能如此想,当真是为父的骄傲。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哪一针哪一线,吃的哪一食哪一饮,不是自这里面而来?”少年瘦弱的身子不禁一颤,低下了头。他衣衫上金线织就的羽毛纹路,在火光里泛着粼粼的光泽。他生来便有各种锦衣华服,非正色而不穿,非上等云锦而不著。腰间束带必以纯金美玉装饰,每一寸纹理皆由名匠精心雕琢,可……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阿父今日如此,自己又何尝能脱得了干系?荷华在一旁默默听着父子俩的对话,心里同样感慨万千。确实如姜堰所说,姜璘能蒙受如此教育,成长为如今的模样,都和姜家以巨量财富堆积成的生活环境,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毕竟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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