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什么,不言而喻。等了片刻,不见她动作,顾榄之望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饶有兴致,“还等什么?不想要玉佩了?”小女娘轻咬下唇。她半跪在榻上,以膝为支撑,朝他身前挪了几步,柔荑探入他的衣襟,折腾了半晌,见他不为所动,最后泄气般耷耸着双肩,声音细若蚊蚋,“我……不会。”“莫怕,我会很小心的……”顾榄之立在榻沿处,垂眸,半晌,他曲指刮了下她发红的鼻头,“呵,你想回报我什么?”“嗯?不是你要那啥……”林落迟有些憋屈,羞耻的字眼卡在嗓间,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他搓了搓她的脸颊,衣袖带动一抹冷香,“我想你穿多些,陪我去林间楼阁见一见我母亲,你在想什么?”???林落迟倏然抬眸。他的眼底盛满了狡黠,如玉的面容上尽是无辜,那架势,好像一个清清如许的君子,正被她这个满脑子颜色废料的女登徒子觊觎。“顾,榄,之!”她咬牙切齿。“好啦,不逗你了,快些穿衣。”他轻笑,磁沉的低腔碾过胸膛,震得她心潮涌动。说罢,他转身去寻油纸伞。林落迟愤愤穿着外杉,一边恶狠狠地瞪着顾榄之忙碌的背影,一边暗自咕哝,“玩儿我呢?我分明没有会错意,哼,下次再碰我时,你看我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就完了……”顾榄之背对着她,皱眉发笑,“嘀嘀咕咕的,说什么呢?”“没……没说什么,这腰带……不好系……”“我帮你。”他将油纸伞放在一旁,单膝跪地,修长的指尖绕弄着她腰间的云锦腰带,气息如藤蔓,丝丝渗入肺腑。顾榄之系得很认真,许是腰带被她不小心打了死结,他眉心轻拧,专注仔细。林落迟挺了挺背脊,不经意间瞥见他衣襟半开的内里。突出的锁骨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昏暗的烛光里,几缕墨发随着他的动作一路蜿蜒而下,紧贴胸膛,像是毫锥沾着兰麝砚墨,沿着肌肉的纹理细细勾勒,栩栩如生。看着看着,她开始脸颊滚烫,就连急促的呼吸也宛若彭拜的血潮,随着每一口轻呵,灼热如焰。“好了。”腰间一紧,顾榄之轻呼一口浊气,冷香随着他的起身而愈发浓郁。见她依旧愣怔,他曲起骨节,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发什么呆呢?”“没……有点热,这凉州的天气,还真是……变幻莫测哈?”她匆匆绕过顾榄之,慌乱拉开房门,岂料寒意瞬间扑面,她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房内燃了炭火,出门还是要披上氅衣的。”顾榄之轻柔地为她系上雪氅后,撑开油纸伞,这才牵起她的指尖,拉着她一步步没入府邸后院的羊肠小径。春雨打湿抽条的嫩芽,林落迟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侧,不多时,便在不远处的雨幕中瞧见一个二层楼阁。楼阁装饰精致,檐角挂着风铃,随着每一尾风奏出泠泠声响。二人走到屋檐,顾榄之收回油纸伞,轻声道,“进去吧,我带你见见她。”房门打开又轻阖,林落迟抬眸,高位上是个无字灵牌。顾榄之开了口,“沈述三番五次出言折辱,想必你也能听出个大概,我的生母,是惠妃入宫前的陪嫁婢女,上元节时我本想为她请封,奈何皇兄以你为要挟,我这才将此事搁置了。”“对不起。”林落迟无所适从,只能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道了句歉。“这件事牵扯颇大,本也不是你的错,”顾榄之揉了揉她的发顶,宠溺一笑,“更何况,我刚出生不久她就去了,一直也没见过她,把感情说深了,难免做作。”“但是,你心里对她是思念的,也是敬重的,否则你不会为她做这些,对不对?”“你是这么想的?”顾榄之挑眉,眸光突然变得晦涩不明。“你带我来见她,难道还不能说明她在你心中的分量吗?”惊雷乍起,光亮一闪而逝。林落迟心中一惊,下意识后退一步,只因方才那一瞬,她分明瞧见了顾榄之讳莫的轻笑。“小心,别摔着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抱,下巴顺势搁上她的颈窝,“你说得对,这里很重要,但是你,更重要。”他闭着眼睛,湿热的吐息沿着她的锁骨寸寸铺展,“落落,从你救下我那日起,你于我而言,已不可须臾离,在凉州的这五年,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期待与你相守,我想,若你真嫁给了沈述,我一定会疯!我会掳你来‘这里’,哪怕不择手段,哪怕你厌弃我,倦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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