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大门的卫兵瞟了眼头顶,还在抱怨天气渐冷,一阵错落有致的马蹄声便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右军小队执行完任务,赶在日落前交岗,林气霜寒,她们坐在马背上却胸膛起伏,竟是个个额头都带着薄汗。“右军这月怎么回事,天天出营。”“日常巡逻吧……人家排查押运路线是自己本职,你管那么多?”“是不关我干系,但是她们出去一回逮到一回间谍,这不是砸了旁人的饭碗吗?左军最近可是一次都没出战呢……”“喏……那后面绑着的不是羌犬的斥候吗?好家伙,这回还一下抓到俩……”说话人对着马屁股后牵拽着的俘虏指指点点,即便做了伪装,但从两人鼻青脸肿的五官下,依旧能看出羌人的凶狠和不甘。燕五轻夹马腹,带领小队有序踱过关卡,行进间,捕捉到一路压低的闲言,她微扯缰绳全做不知,瞥见身下俘虏,不由驱动坐骑,加快了速度。她得先去和云卫交差。……同一时间,征虏将军的大帐内,有人难掩恼怒地落座。听完来人一股脑倒豆子般的抱怨,朱珙总算找到间隙,放下茶盖,笑着开口道:“说完了?”“您说,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提到云飞的所作所为,邹震目眦欲裂,恨恨道:“因她搞鬼,左军这月别说出动,连一次战令都没接到!”军中纪律,非令不可动。祁山居于后方,虽不像前线一样总有大战,但因地处边陲,城镇时常受到在周边游牧的羌族骚扰。一般情况下的流程,敌人生事,军营收到消息,派兵驱赶,左军作为当红的先锋骑,这时就会接到战令。但最近,云飞和她的右军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隔三差五就逮一个喽啰回来。要知道,羌人难缠却也狡诈,派出的斥候没有回音,自然不敢有什么大动作。这月以来,左军无战可出,别说人了,就是马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没有滋扰,那不是好事吗?”朱珙慈和地调笑道,“正好你也修整修整。”邹震本想诉苦,没想到一向关心自己的主将会如此说,一时不满,口气中便泄出一丝怨怪。“老师!”她见朱珙没有责怪,凑近小声道:“您知道我在发愁什么……”朱珙心里叹气,邹震在愁什么,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然是担忧日后有变动。大可汗这些年为鼓励将士英勇上阵,拨下的军费一年高过一年,前线论功行赏,给地给爵,到了后方,那就是演变成各种粮银补贴。先前,左军出战,钱粮官会根据损耗,提前预估补给,除此之外,战后还会依据缴获给出一笔补贴,明面上的数额虽有限,但加上瞒下的所获,其实每每进项可观,邹震由此在军中过得风生水起。而对这些,朱珙向来是睁只眼闭只眼。她这几年有意提拔邹震和她的左骑,便是默许自己的学生找些无伤大雅的外路,否则只凭她自己,如何养得起越来越多前来投效的兵卒。但近来,王庭似乎传出一些风声,朝中有大将平日做派太扎眼,惹得陛下不快,恐怕年底前会派亲使下来查帐……为求稳妥,朱珙觉得祁山这还是尽量维持原状,不要引起注意的好,这番思量下来,心中已然做好打算。“你讲的我早也知道一些……”她顿了顿。“因她先前主动找我报备过,只说是日常排查押粮路线,本将便未放在心上。”“若只是巡逻就好了!”邹震急道。“可她……”然而,她话没说完,就被自己的老师打断。“右军现在负责后勤辎重,排查押运路线也属职责……”座上人状似无奈叹道:“说到底,她总还挂着右先锋的名头,正常出营本将也不便阻拦。”她话落,邹震蹙眉显然还有话说,明白她一时半会咽不下这口气,想了想,到底是一贯宠爱的学生,总没有让自己人憋闷的道理。于是长叹一声:“也罢。”“我派人把她召来,好叫她知道,便是心血来潮也该懂点分寸。”云飞今日没离营,好友要回朝,她下午预备送行,没想到,未等到萧月,却等来主将的传唤。进了大帐,一见邹震站在朱珙身后,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朱珙也不与她绕弯子,直言右军近日出动频繁,半规半劝地警告她减少巡逻次数。云飞听见她拿年关将至、军中恐多事为借口拦阻自己,心中颇觉可笑,但她眼睑微敛,并未当场发作。这便给了师徒两人一种她缄默依旧的错觉,朱珙很满意她的顺从,和颜悦色地交代了几句,反倒是她身边的邹震,盯着云飞平静无波澜的侧脸,忍不住冷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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