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莫鸿福,无凭无据告人诈欺,实为诬告,判加所诬罪二等,杖六十,免刺。念及秀才身份,今日不予动刑,待禀告提学官,撤去秀才功名后再带回府衙行刑。宋瑾听完了这场简短的宣判,身子飘飘忽忽的。莫鸿福犯了罪,因为是个秀才便不能立刻动刑,而她就能立刻行刑。中元节时她曾对季舒白说想学他,可是这辈子都学不了,岂止是学不来季舒白,她连莫鸿福都学不了。要不是阿荣备了银子过来,只怕她现在就在外头被扒了衣裳,打的惨叫不止了。宋瑾劫后余生,却没有半分欣喜,杜鹃看她身子摇摇晃晃的便来扶她。“今日可吓着我们了,大娘听说你出事了,就觉得是元宵节那日她打了大奶奶,这才牵连了你,在家哭的不能走动,我只好让春云留着照应她。”“咱们今日回去了,照旧做生意,大不了你不说书了,外头交给三个男人,咱们照样能活。”几个人轮番劝她,宋瑾听的一半漏了一半,浑身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脚步虚浮,等到了衙门外头阿荣连忙给她招了顶轿子给抬了回去。是不是烧死了就能回去了?宋瑾流了一身的冷汗回到铺子,打击到她的不只是污名化,或者说污名化对她而言,至少目前并没有觉得那多重要。季舒白与她划清界限,让她觉得过往的一切欢喜雀跃就像海市蜃楼,瞬间成泡影。莫鸿福一场诬告,让她彻底揭了男子的面皮,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满街行走,自由自在地做生意,除非她不怕被人指指点点。指指点点可怕么?那是相当的可怕。这种不伤筋动骨的伤害就像二十一世纪的黄谣,不犯法,但足够叫你被人唾弃。换在现代,好歹还能拔了网线,说走就走,到了新的地方重新来过。换在大明,她哪里也去不了,只能任人家用唾沫星子淹门槛,可她还要做生意赚钱呢,被人唾弃了,这小店可怎么办?养不起人她该怎么办?她爹会把她嫁出去的,嫁的远远的,那她这辈子就真的完了。宋瑾越想越寒心,回到家后就瘫在床上不动弹了。陈婆子哭的双眼红肿,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她,宋瑾很想安慰她,可是实在没力气,只安抚两声,说与她无关,请她帮自己煮碗面,她饿了,这才把陈婆子支出去了。杜鹃跟春云在身边劝她。“实在不行,咱们这院子也是租的,大不了咱们换个地儿就是。”“其实季大人”“别跟我提他。”宋瑾难得中气十足地说句话,话音刚落,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以后都别跟我提他。”杜鹃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只叫春云陪着宋瑾,她则帮陈婆子煮面去。等人下了楼到了铺子里,就看见青杉候在那里。“怎么样了?”杜鹃摇头:“不许我们提你家大人。”青杉叹息一声:“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家大人。”杜鹃恼火:“你家大人但凡公堂上能认一认,我们家掌柜也不至于如此。”“我家大人也没想到会提及那些事情呀,况且他若认了,还怎么帮你家掌柜的说情?怎么帮你家掌柜的证明没有欺诈一事,谁知道后面事情变成这样了。”两个人各为其主,都头疼不已。“你家大人如何了?”“叫知府大人罚了,回家思过一段时日,等风声过去了再说。”杜鹃冷哼一声:“倒是轻巧,我家掌柜的怎么办?”“哪里轻巧了,我家大人从前名声很好的,如今也是流言不断了。”“难道怪我家掌柜啊?”青杉不言声了。这件事情,说大不大,不会真的伤人,说小不小,当天夜里陆家食铺里的食客嘴上便没太干净。什么那说书的先生是个女子,怎么今日不出来伺候了。什么与府衙里头关系亲密,怎么今日也不保她,是不是不要她了。什么面上做的酒食生意,实际与那院里的妓子一个德行,装什么良家女子。总之,什么难听话都出来了,起先伙计们还跟客人吵,后来怕被宋瑾听见,索性关门歇业了,打算第二日挑着皮蛋去街上叫卖,总比在店里吵架来的好。老陆去到季家老宅帮着打理庭院,直到傍晚才回来听说了这个事,懊恼不已。起先骂莫秀才不是个东西,后来又骂季舒白没担当,再后来又怨宋瑾怎么没把季舒白拿下,怎么人家就不肯认她了。这下好了,上了公堂,判了责罚,谁家姑娘还没嫁人先过堂的?将来可怎么嫁人啊。在老陆眼中,女子过堂比他卖身为奴,害的子子孙孙都成奴还要丢人。宋瑾不懂其中的逻辑,也懒得去想其中的逻辑,只在心中庆幸,早早叮嘱杜鹃,叫她去劝陈婆子,不要把元宵那日的事情说给老陆听,不然只怕家里也要闹一场。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读心救全家,我拿稳神棍人设 失忆后前任他哥假冒我夫君 在公司无法说出口的,我和课长的秘密关系 想换我孩子?军嫂带着弹幕杀疯了 被传是总裁的关系户+番外 失忆后她在夜宵摊上卖炒饭 御兽从进化开始 啊?换我被阴湿觊觎了? 边缘性行为 玛丽疯,但顶级网红 武天 王爷,您夫郎他又跑了! 飞云之下(女尊) 不等关系+番外 超乖软+番外 捡个摄政王当夫君 如何让魏尔伦中也心甘情愿管我叫爸[综名著]+番外 今夜失序+番外 宸宫谣+番外 掐指一算,五婚临门+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