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惆怅的,病愈是好事呀。”祝之渔提醒他,“粥快凉了。”“我想喝水。”少年嗓音低哑。祝之渔换了一盏水,端至面前:“给……”茶盏突然被一只苍白的手夺走,少年顺势扣住祝之渔手腕,按着人一齐滚进榻里。水痕蜿蜒到床沿。力道撞得床柱作响。祝之渔踉跄着跌进被褥,“你这是做什么!”少年掌心温度透过薄衫渗进肌肤,混着药香的呼吸扫过祝之渔耳廓。“你见到了我的脸,怎么可以离开我呢?”他用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掩盖更深层次的缘由。他不叫寂临渊,不是少女在寻找的人。那个人在她心底分量很重,重得引他嫉妒。喉结滚动,他不甘心质问:“你在透过我的脸,看着谁啊?”少年撑在上方,温温柔柔掐住她的脖颈。他真的很像蛇类,引诱猎物走近包围圈。猎物全然不知危险已然降临,蛇尾慢慢缠上来,出其不意突然绞杀。对啊,脆弱,脆弱是最好的伪装,他从前就是这么杀人的。季耀祖的那些狗腿子打他,欺辱他,他就示弱设下圈套,把他们都杀了。意外身亡,全部意外身亡。就是这样,他也定然可以如法炮制,杀了眼前这名少女。杀了她,只要能狠下心肠杀了她,所有的烦恼都能迎刃而解了……我不是寂临渊!残星钉在铅灰色的穹顶,廊下灯笼晃出一片惨白的光。宣德侯府世子钟靖披衣坐起,倚在缠枝金丝榻上。跪在榻前的侍女们立刻膝行上前侍奉。“世子爷晨安。”亲随得到贵人的应允,小心翼翼领着参将依次入室拜见。众人自卯时便跪在阶下,等候宣德侯世子醒来。起身时铠甲皆往下滴着露水,双膝压得铁青,近乎失去知觉。“禀世子,依您所言,末将带兵严守城门,连只苍蝇都放不出去。世子爷料事如神,那孩子果然另觅生路,绕道至西岭意欲趁夜偷逃出城。西岭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哨子彻夜警惕,终于将其捉住。”一众下属半跪在屏风后,战战兢兢回话。统领避重就轻,绝口不提少年的下落,先溜须拍马一番,讨得主子欢心。“是么,”钟靖漫不经心地笑了:“人呢,带他过来。”满堂呼吸声骤然凝滞。“世子……”参将肩头凝着冰碴,颤抖着开口:“末将无能,让他逃了……”喉结在绷紧的皮肉下滚动,他惶恐地伏地磕头:“那孩子胆量惊人,冒死坠落山崖,沉入深水潭逃生。属下率猎犬沿途往下游追踪,眼看着便要将人捉住,谁料、谁料潭中蓦地跃起山峰般庞大的黑蛇,竟将其卷了去,沉入潭底!”“属下谨记世子爷的命令,至死效忠世子,正欲亲率将士拼死相博,那庞然巨蛇竟……”暴响骤然惊散众臣苍白无力的辩解。“一群废物!”钟靖怒而掀翻茶几,刀刃般锋利的目光剐过跪地众人。“他身负重伤,如何能自训练有素的官兵手底逃脱!定是尔等疏于职守,畏死不敢近前!废物!全都是废物!”“世子爷息怒!世子爷息怒!”统领惶恐地连连磕头。“世子大可安心,野外毒蛇秉性残忍嗜血,又兼那潭水深数尺有余,若被巨蛇卷入水底,必死无疑啊!”“安心?”钟靖勃然大怒,“现如今连个鬼影都没有,你让我拿什么去向陛下交差?拿你们这群废物的项上头颅么!”“世子爷饶命啊……”参将纷纷以头抢地,连声粗气都不敢喘。“哼,饶命?”钟靖随手拽下玉玦,猛地将其掷向火盆。“捡出来,饶你们不死。”“谢世子爷开恩…谢世子爷开恩……”参将们顿时蜂拥而上,顾不得炭火烧得双手皮开肉绽,只疯抢那掉进火堆里的救命宝贝。钟靖看着众臣疯抢的丑态,忽然畅怀大笑,笑得前仰后合。侍女们战战兢兢分立两侧,在满堂惊恐的惨叫声中,服侍宣德侯世子更衣。“世子爷找到了属下求世子爷开恩”灰头土脸的几人捧着玉玦,急切膝行近前。“哼,”钟靖冷笑一声,抬脚便将宝贝碾在靴底,“我可以放过你们,但陛下那儿总得有个交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就算把潭水抽干了,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小子给我找出来!”“属下遵命……”医馆二楼厢房中。草药清苦的香气混合血腥气在纱帐里浮沉。“别开玩笑了。”祝之渔猜不透季行止的心思,只当他在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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