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冷不丁隔空对上少年阴郁的目光,持刀的手臂打了个颤。血腥气突然漫进车厢,车外碎叶踏裂声接连不绝。有人闷哼着栽倒,血滴溅在窗畔,如落雨声淅沥。“完事了吗?”祝之渔的脑袋悄悄从他衣袖间冒出。寂临渊往下瞥一眼,广袖笼住她的肩,沉声道:“下去。”“下不去。”祝之渔挪开裙裾给他看:“还倔强地杵在这儿呢。”“……”寂临渊抬掌按住她的脑袋,“你下去。”“我吗?”祝之渔指着自己,“你确定让我下去?”“下去。”寂临渊皱眉,掌着人往身底按。不消片刻,沉着的呼吸陡然急促。青筋涨得炸开,寂临渊没忍住,手掌紧攥成拳砸在地上。“出来!”他伏在地面,浑身都在急促颤抖。祝之渔的脑袋再度从衣袖间钻了出来。她落手抹在寂临渊袖上来来回回蹭了个干净:“不是你说让我下去的吗?”寂临渊头痛,咬着牙又不知该说什么,索性闭上眼不再看祝之渔。“喂,这应当是进京前的最后一场行刺了。”祝之渔主动爬出来往他身前凑,“一路上危险不断,进京后只会变本加厉。你先前宁可舍生也不回京,为何一夜之间改了主意?”“试探我?”寂临渊嗓音冰冷。“不算试探吧,就是好奇。”祝之渔仰起脸,望着窗外的护卫收拾残局。“你猜,京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预备了多少明枪暗箭来杀我。”祝之渔摇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莫非你也想要王权富贵?可你那夜宁愿自刎。”寂临渊低笑一声,缄口不言。祝之渔渐渐察觉出古怪的意味了:“你不信任我?”莫名出现,莫名悉心待他,两度救他于危难间,甚至陪他回京赴生死局。更重要的是,祝之渔比他更了解他的身体。寂临渊生性多疑。世人逐利,亲近他,向他示好,是为名,为利,为了榨干他的价值。少女对他太好了。她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他这样的怪物,世上根本不会有人诚心诚意地待他。换言之,他配得到无缘无故的善意吗?寂临渊不相信。祝之渔有点失落。虽然她本来也没打算感化任何人,但是寂临渊让她生出一种好心当做驴肝肺的挫败感。祝之渔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她心里不舒服,便会立刻远离负面情绪来源。马上入城了,横竖自己去京都也不是为了寂临渊,若能换一辆马车,祝之渔进城之后趁机溜下车也方便。祝之渔扶着车厢壁,想趁着队伍休整的空隙下车换乘。寂临渊突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祝之渔惊讶,刚要出声,身后那人先按捺不住,发声了。“我觉得有趣。”寂临渊嗓音沉闷,不通人情世故,不知如何向她低头认错,只是用手臂勒着祝之渔的腰,用强硬的手段挽留。“你要复仇?因这些年颠沛流离的苦日子而复仇?”祝之渔想了想,大概是这些原因。“不是。”“或是抱怨命运的不公,讨回公道?”“也不是。”寂临渊收紧手臂,将她锁在怀里,冷冷吐字:“好玩。”“什么?!”祝之渔僵硬地转过头:“好玩?”寂临渊颔首:“调情,有趣。”“调情?!”祝之渔头脑一片空白:“老天奶,是我误人子弟了吗?你对调情又有什么误解?这个词汇不是这么使用的!”男人拢在腰间的手掌摸索着,用力抓住她的手,嵌入指缝。“那么,什么叫作调情。”寂临渊忽然握着她的手贴上自己侧脸,幽深的眸底漾起几分戏谑笑意:“这样?”发烫的呼吸缠着祝之渔僵硬的神情。“狐狸精。”祝之渔低低斥了一声,这男的怎么比她还会钓,简直祸国殃民。年轻的储君像一只引颈受戮的羔羊进入豺狼虎豹环顾蛰伏的京都。但他不是羔羊。他根基浅薄不通人情世故,同样,他城府深沉生性诡谲。马车驶过城门,祝之渔掀起帘幕,准备甩了背后的粘人精,跃下马车溜走。抵达京都祝之渔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她来京都不是为了整日围着寂临渊转的。除却一卷旧籍,一封婚书,还有一条绣花白绫,白绫的主人直指京都。辘辘车辙碾过石板,马车驶入城池。祝之渔掀帘望去,窗外朱楼碧瓦满目锦绣,十里长街人声鼎沸。当垆娘子指尖浸着鲜艳的葡萄酒,波斯胡商的车队竞驻坊市,罗绮飘香,宝马雕车,俨然万国咸通之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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