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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一般都能忍，除非忍不住。起因是奇行种1号发现了一种新型画画姿势，他把脚架在画架上，画布铺在腿上，用小短腿当画架。他悠闲地靠着椅背晃啊晃。他在沈棣棠发现并制止的前一秒玩脱，整个人向后倒去，摔了个人仰马翻。颜料画笔脱手，扣了他自己一头一脸，旁边的小姑娘也没能幸免，捏着弄脏的娃娃领衬衫撇嘴要哭。“没事没事，你先别哭！”沈棣棠只好耐着性子哄，哄完拎着俩人去找松节油，给他们清理。清理完回教室，天塌了。奇行种2号全套模仿奇行种1号，以同样的姿势摔了个四仰八叉。沈棣棠没忍住，拍着桌子把人骂一顿，情绪激动还失手杂碎石膏圆锥，痛失九块八。奇行种1号和2号眼泪拌进调色盘，两个鼻孔吹出三个破涕泡，通通被她丢到教室后面罚站。下课后，沈棣棠看着恨不得板正地踢正步走出去的小朋友们，觉得自己这份工作危矣。上海的家长投诉意识极强，极其护崽。不过来教个课外兴趣班，她就把人家心肝宝贝臭骂一顿，还罚站能行吗？今天画室老板不在，她自觉地把一片狼藉的教室打扫干净，拼夕夕下单新的石膏圆锥，地址填的是画室。做着这一切，她木着脸，往欣欣果园总店走。比被家长投诉后失去工作更糟的事，就是等待被家长投诉。欣欣果园。沈棣棠轻车熟路地跟看店员工点点头，往里面的工作间去，没走两步就闻到很浓郁的羊肉火锅味，她口水疯狂分泌，食指大动。“快来快来！”陈尔欣坐在缭绕的雾气后对她招手，“我先给你煮面。”沈棣棠是个吃涮羊肉喜欢先煮面的异类，但煮面会浑汤，除了二仙没人愿意配合她反人类的吃法。沈棣棠熟练地拉开工背后的碗柜，端着碗筷坐在陈尔欣旁边，“周翊呢？”陈尔欣把面条丢进锅里煮，又下了半份羊尾油润锅，“说是他女友生理期，不管他。”“现在他女朋友是哪个？粉头发那个还是打碟那个？”沈棣棠真心记不住。“粉头发和打碟的是一个。”陈尔欣轻飘飘地说，“但不是现在这个。”沈棣棠犹豫片刻，把满肚子吐槽压下去，问她：“要不要喝点米酒？”说话间，面已经熟了，陈尔欣用筷子搛到她碗里，接着下了半卷羊肉，什么都没说。沈棣棠把面塞进嘴巴里，边咀嚼边看二仙的脸色。她咽下一口，才刻意地说：“你之前不是算过吗？他这人冲撞你财运，他今天不来吃饭，说明你今年能再开一家分店！”陈尔欣噗的一声笑出来，“你怎么这么好玩啊？”沈棣棠把带脆骨的羊肉夹给她，看她这样子大概没有太难过。“又不是他老婆，盼着他来吃饭有什么意思。”陈尔欣话锋一转，“不管他，你还没跟我说昨天的事儿呢？”沈棣棠一五一十地把碰上愉琛的事跟她说了，说完困惑地补一句：“婆家群里没有消息吗？”他们五个人，有两个群，分别叫娘家和婆家。娘家群里有四个人：陈尔欣、付柏杨、周翊和沈棣棠。婆家群里也有四个人：陈尔欣、付柏杨、周翊和愉琛。他们两个撕破脸后，一个五人群分化为两个四人群，这事她和愉琛全责。陈尔欣作为婆家群的叛徒，果断把屏幕递给她看，“没有哇，压根没提过这事，你看你看！”沈棣棠眼睛一闭，“不看，你别给我看！”陈尔欣对她的脾气一清二楚，把手机收回来，不再逼她，“话说回来，八百一天哎，你就不”“不能！”沈棣棠没等她说完就义正严辞地拒绝，说完想到自己工作不保，忧愁地叹口气。陈尔欣听完奇行种受难记，也忧愁地叹口气。她之前尝试许多次，试图说服花宝入股水果店，或者让她和她家肥仔搬来跟她一起住。可沈棣棠的脾气摆在那，油盐不进，半点便宜不肯占。要是身边有个能爆金币的人，她大概就不用过这么辛苦了吧？陈尔欣试探道：“花宝，问你啊，万一愉琛来跟你求复合，你怎么想？”“骗到床上。”沈棣棠撑着下巴，做了个剪刀的手势，恶狠狠道，“然后——”“——剪掉！”棣棠愉琛被口头绝育的时候，正在剧场排练，趁着中场休息坐在剧院椅子上假寐。剧组经费紧张，只有现场拉调度走位的时候才舍得开电闸，日常排练根本不开剧场灯。此刻剧院里一片漆黑，睁眼闭眼没区别，很适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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