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住在那里?”愉琛伸手指指隔壁那栋别墅,“那个窗子曾经全天开着,松节油的味道会飘过来,我见过你几次。”他说得没错,那是画室的窗户。沈棣棠对他毫无印象,不过也合理,愉琛卧室正对她的画室,她画室连冬天都开窗,但他卧室内连百叶窗都常闭,看不见半个人影。“现在不住那。”沈棣棠言简意赅。愉琛没多问,就像他没问她脖颈的伤口一样。“抽烟伤肺,那你为什么抽烟?”她那点不服气的小火苗又燃起来,“你肺是铁打的?”愉琛把紫色的半包烟爱惜地拿在手里,摩挲片刻,轻描淡写道:“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沈棣棠瞬间呆若木鸡,嘴巴张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有的选,她想把最后那句话咽回肚子里,再把嘴把上个锁,粘上也行,焊死最好。过了许久,她行动迟缓地把嘴边的烟递过去,动作颤颤巍巍,语气却故作镇定:“那还你。”说完又有些后悔。烟嘴是潮湿的,隐约可见齿痕。愉琛毫不在意地把烟接过来,塞回烟盒里。那支有牙印的烟,就这么挤在为数不多的几根烟中间,藏进其中,变成一枚不知何时会降临的、间接的吻。也许是被悬而未决的吻引诱,他低低的声音自夜幕中传来:“节日快乐。”手心和额间的痒又换了地方,蔓延开来。“小琛,你太瘦了。”安玉兰把剥开的茶叶蛋放进他碗里,“吃个鸡蛋,有营养。”愉琛微微皱眉,又不着痕迹地展开,礼貌地答:“谢谢阿姨。”这是她今早第三次往他碗里加菜。先是蛋饼,接着是红薯,这次是茶叶蛋。她从前怕惹他心烦,从来不会做这么多余的事,顶多嘴上叮嘱几句。为着表面温馨的两句话,愉杰临乐得又盛一碗粥,“小琛真是好孩子。”说完叹口气,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另一个孩子身上,“你姐那混账脾气像谁。”“像妈。”愉琛咬一口茶叶蛋,以此咽下这句不和谐的话。愉杰临再婚后,愉琅跟他大吵一架,摔门而去,三年没回过家,几乎跟他断绝父女关系。安玉兰温柔地劝:“杰临你说什么呢?小琅也是好孩子。”愉杰临脾气和安玉兰很像,都是棉花似的人,闻言没再抱怨,这顿早餐吃得其乐融融。碗筷被收走,露出桌上花纹漂亮的餐垫,棉麻布艺材质,上面印着柑橘和藤蔓,颇具生活情调。愉琛垂头端详片刻,指腹轻捻餐垫边缘。“该出发了吧?”愉杰临看看手表,催促他,“上学别迟到。”“就走了。”“小琛啊。”安玉兰追上他,“阿姨早上刚烤好的饼干,快装上。”愉琛站在两阶楼梯上,垂头看她手里的饼干,又越过她肩膀看向后面的男人。愉杰临四十出头,头发却白了大半。他噙着笑容接过,“谢谢阿姨,看起来很好吃。”愉琛根本没想通,安玉兰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忽然多出许多“越界”的关心。情人节当天的早自习,沈棣棠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啃着二仙带来的草莓。昨天晚上,沈棣棠不仅没抽烟,还干脆借着愉琛的桌子写完物理作业,学到半夜才走。她把卷面上所有受力分析题目里的小木块和小球都画成透视立体图,就是一道都做不出。愉琛后来大概是看不下去,给她讲了好几道题。他声音很低,语速很慢,讲起题来条分缕析,难懂的题被拆解成简单的几步,像把大象装进冰箱里一样清晰。综上所述,昨晚不光没出格,还简单出了个师。上午大课间铃声还没响完,愉琛便悄无声息地从后门闪出去。沈棣棠色感极好,看出他单薄的校服口袋透出淡淡的紫。思索片刻,她咬着一颗拳头大的草莓,左手小心翼翼攥着两枚,右手抱着黄皮练习册跟上去。沈棣棠一路跟到顶楼,发现通往天台的门被锁住,干脆拉开旁边的玻璃窗翻出去。天台旁边有个小平台,上面聚集着鸽子还有不知名的鸦雀,在啄地上的饼干吃。愉琛原本盯着那一大片鸽子,撑着下巴看着,听到动静才回头,刚好看到她两手都占着,却很稳妥地落地,快步走到他旁边。他烟还没点,先换到她的下风口,几乎立马嗅到复杂的草莓香气,“你怎么总是不走寻常路。”“少抽烟,多吃水果。”沈棣棠摊开手心,把两颗草莓送到他面前,“二仙给的。”愉琛倒是听劝,把指尖的烟塞回烟盒里。烟盒一开一闭,这一支被放回她咬过那支旁边,静静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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