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餐桌上和愉杰临大吵一架,把桌上的碗碟砸得稀巴烂,砸完摔门跑出去。愉琛放学回家,正好看到一桌狼藉,还有桌子对面悄悄抹泪叹息的安玉兰和愉杰临新二婚夫妻俩。而满桌狼藉之下,——是白芦生前最宝贝的餐垫。餐垫沾上油污,挂着零碎的菜叶子,有几个盘子被砸成碎片,在餐垫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划痕。安玉兰不是故意的。愉杰临发作时,曾经歇斯底里地想要丢掉白芦的衣服,被安玉兰好声好气地劝下。安玉兰将她已故“情敌”遗留的衣物悉心养护,一直摆在主卧的衣柜里。因为她知道愉杰临放不下,不愿委屈他,所以只好委屈自己。所以愉琛很清楚,安玉兰并不知道那些漂亮餐垫的由来,只是物尽其用,想将餐桌装饰得好看些,好好跟两个孩子谈结婚的事。愉琛看着脏乱不堪的餐垫,有那么一瞬间,也想跟愉琅一道摔门而去。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动手收拾满桌满地的碎瓷片。总得有人站在愉杰临这边,不是吗?那天之后,他错过时机,就再也没能制止安玉兰动白芦的宝贝餐垫。绝不是因为她已经足够谨小慎微,只是因为他必须毫无怨言地当他的典范继子,以此维系这个本就脆弱的重组家庭。因此,他只能在餐垫被染上油污、丢进垃圾桶里时,悄悄捡回来收好。愉杰临默许安玉兰使用,愉琅没空关心那些餐垫,只有他自己,固执地重复这样毫无疑义的傻事。随着时间推移,他早忘了自己真正的立场,只是沉默又懂事地填补家里的空洞——无止境的空洞。他必须对安玉兰抱有精准又绝对的恶意,否则,他就会不可避免地生出黏稠的背叛感,死死糊在胸口。恨怎么能掺杂乱七八糟的东西,无法纯粹呢?愉琛拿着怎么也洗不干净的布艺餐垫站在厨房里,一抬头刚好能看到他房间的阳台。二楼的阳台亮着昏黄的灯,银杏叶书签迎风飘扬,像白芦墓碑前随风摇曳的黄花。早上,安玉兰应该就是看到沈棣棠挂上的书签,默认关系缓和,这才突然对他异常热络,再没有平日里的小心拘谨。他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恶意与愤怒,快步上楼冲向阳台,伸长手臂一抓。凛冽寒风中,银杏叶荡起来,从他指尖溜走。再试一次,还是没能捉住。愉琛过热的大脑被风一吹,才算冷却下来,甚至能抽空思考。这么高的地方,沈棣棠到底是怎么挂上去的?银杏叶被被系在屋檐下方,系的位置很高,他尚且摸不太到,更何况沈棣棠?她固然不矮,但按照她的身高臂展估算,她就算蹦着也很难系上去。沈棣棠系银杏叶的时候他没看见,这会儿百思不得其解,在方正的阳台来来回回走几圈,总算想明白。他在阳台栏杆尽头的墙面上,看见半枚灰扑扑的脚印。沈棣棠大约是踩上栏杆用脚勾着,再把身子探出去,才能摸到屋檐。想象一下,那大概是个孔雀展翅的动作。愉琛没忍住,在空无一人的阳台笑出声。笑完掏出手机拍下半个脚印,发给沈棣棠。【爬高很危险。】她很快回复:【拿上颜料出发了。】【我带了五斤白颜料,一会顺便给你刷墙。】愉琛眼里盛满笑意,反复看她堪称官方的两句回复。再一抬眼,墙上的半个脚印忽然变成一幅残缺的画,等着她来。算算时间,莽撞又耐心的小画师就快到了。好在,还有人愿意为他修补。银杏叶就这样被遗忘,风铃似的摇曳,无声作响。沈棣棠任劳任怨地画了半个月的餐垫,愉琛也说话算话,组成“一拖三”小分队,任劳任怨地给三个人讲题。一个半吊子神婆、一个多动症青年,还有“我的眼睛就是尺”,靠目测算边长的她自己。这个王炸组合在愉琛的带领下,居然龟速但有条不紊地进步着。学习小组成立后,愉琛也打破不吃午饭的习惯,“炸鸡快线”小分队自此,从四个人变成五个人,浩浩荡荡地占满店里唯一的圆桌。看得出来,刘班望向他们五人的眼神越发复杂。大概是,一面欣慰尖子生具有奉献精神,一对一帮扶吊车尾三人组,另一方面很担心三个吊车尾,拖垮两个“诸葛亮”。沈棣棠倒是没辜负她的期待。昨天生物小测的卷子发下来,满分90分,她居然考了65分,妥妥地及格了。沈棣棠的目标很简单,只要能考到上海的一本,离季灵芝近一点就行。这么看下来,生物已经达标,只剩物理、化学和数学三门,还离她目标分数八百里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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