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全方面解决,她浑身上下再没有弱点。她什么都不怕。愉琛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欲言又止。根据历史经验,沈棣棠是个嘴硬又别扭的小孔雀,有时候莽撞倔强,根本就是勇斗风车的堂吉诃德。她有万钧勇气与莽撞,千钧别扭与反骨,以及一颗分外柔软的心脏。柔软的,心脏。不能硬来。“我今晚心情很糟糕”愉琛低下头,眸光在月色下闪烁,“你能再待一会吗?”他脸侧过去,看不清神色,唯余眼里盛满的碎光,似有若无地亮着。顺着他眼神的方向,沈棣棠看到角落里正在风干的餐垫。他这是想跟她聊家里的事吗?当了这么久“餐垫粉刷匠”,她怎么可能不好奇呢?餐垫本身就是消耗品,弄脏后不丢掉,反而大费周章地修补,到底图什么呢?沈棣棠放下书包,在落地玻璃前席地而坐,微微仰头拿出认真倾听的态度。愉琛也在她身边坐下,望着远处的星空,轻声说:“餐垫和烟一样,都是我妈妈留下来的。”明明是从未对人说过的一团乱麻,他却说得流畅自然,仿佛在潜意识里倾诉过成千上万次。他说起那个餐垫,说起安玉兰,说起所有秘密。说着说着,愉琛忽然有一瞬间恍惚。他一开始,只是想让她不要回去。他见过她脖颈处的伤口,也见过那个暴躁地踹翻课桌的中年男人。沈棣棠坚韧、顽强,甚至会飞,但是她不能回去。他起初只是为了拖住她。那么现在呢?在他回过神来以前,压在他胸口的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与杂念,仿佛骤然失去桎梏,顺着窗外静谧的银河流淌出来。也许从共享雪夜开始,他们早就混入彼此的秘密里,丧失守口如瓶的能力。沈棣棠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他低低的声音融进静谧的夜晚。“我请你帮忙修复沾上油污的餐垫,不是给你找事情做。”愉琛望着远处高悬的圆月,余光暗自瞄向身边一言不发的她,“我只是不敢破坏这种微妙的平衡,又希望留下我妈妈心爱的东西。”听完,她沉默许久,像在冥思苦想,努力帮他找个解法。愉琛看看她紧锁的眉头,轻笑道:“你不用做什么。”因为——哪怕你只是听我说完,我已经感到如释重负。“!我有办法!”沈棣棠猛地一拍腿,“我明天给你解决。”沈棣棠没把她的计划告诉愉琛,因为她这办法十拿九稳,可以直接拿结果说话。愉琛:“?”不知过了多久,沈棣棠才犹豫着问:“你真的很讨厌你继母吗?”她最终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愉琛会把安玉兰视为入侵者吗?安玉兰和他们之间没有相连的血脉那入侵者她,会觉得孤单吗?问题不能类比,家家都是不一样的。可是仿佛只要愉琛说他不讨厌安玉兰,她就多少能安心一些。仿佛这样就能证明,季灵芝再婚后,不是被讨厌的继母。她痛快地想要帮他解决“餐垫事件”,也不过是希望另一个季灵芝不要被讨厌。希望季灵芝们的家——幸福和睦。愉琛侧头看向她,她却反常地回避视线,睫毛因紧张而微微颤抖,他有那么一刻以为,他即将说出的不是闲聊的回答,而是判词。她有明确的、想听到的答案。他知道这个答案。不论是真心话,还是违心话,他都是第一次说出口:“不讨厌。”沈棣棠一愣,接着慢慢抬眼。至少此刻,她可以相信季灵芝的离开换来了更好的生活,她那些不为人知的“牺牲”不算白费。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他低声重复:“真的,不讨厌。”愉琛看看时间,轻声说:“再有一个小时,天就亮了。”一个小时,刚好够她跟“共犯”讲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只是礼尚往来。仅此而已。沈棣棠没办法像愉琛那样平铺直叙,说到沈勇她气得恨不得蹬腿踹翻桌子,说到季灵芝,她只能故作轻松,暗自用力忍住眼泪,好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悲惨。在这个隐秘的夜晚,他们就这么彼此交换独属于少年人的愤懑和哀愁。也许年岁增长,他们再不会记得此刻的困顿,但大约很难忘记此刻的对视。暖黄台灯下,两张脸庞轮廓柔和、眼神脆弱,连动作与呼吸都像慢动作,无声又绵长。他们就这样,将彼此的样子同星河一道揽入眼眸,深深镌刻。沈棣棠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有哪里变得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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