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主动低头。愉琛靠在微凉的墙壁上,周遭包厢门一开一关,带来阵阵鬼哭狼嚎的声浪,将他摁在现实世界里动弹不得。重逢时第一次见面,他故意惹她生气,暗示她毫无长进,他其实说得不对。他侧头顺着门缝望去,她背脊笔直,坦率又别扭。她其实变了,变了很多。现在想来,没变的不是她,而是他视角里的沈棣棠,真正没变的,——是他的视角。停在原地的不是她,是他。这个念头让他的心口酸痛,像被死死攥住,揉成一团又拧成一结的湿衬衫,潮湿皱巴,却又挤不出什么。“我们都往前看吧?”他听见自己死气沉沉的声音:“嗯。”“我变着花样骂你是我不对,但这件事主要还是怪你,你有问题,有大问题。你要是不惹我,我也不会态度那么差”电话那头沈棣棠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在跟人道歉,急急忙忙刹闸,“说完了。”这语气倒是让人熟悉。愉琛自虐似的笑出声。沈棣棠皱眉问:“你笑什么?”包厢里的吃瓜群众嘴巴长得老大,互相交换“不得了”的眼神,闻言纷纷探头往外看,只恨脖子不能装弹簧,直接把头探出包厢外,看看愉琛是不是真的在笑。电话那端的笑声停了,他将道歉和肺里最后一点空气一并挤出来:“那条消息是我对不起。”“嗯。”沈棣棠严肃又大度地点点头。“原谅你——”“——前男友。”愉琛半晌没有声音。人类怎么会创造出那么多相似又截然相反的称谓?男朋友和前男友。女朋友和前女友。既然创造这么多称谓,为什么不能在两个极端之间再创造个中间态呢?就像退潮时衔接江与岸的潮间带,就像辽城衔接天空大地的苍茫白雪,就像介于朋友与恋人之间的crh。有没有什么词,能介于男朋友和前男友之间,介于女朋友和前女友之间?没有的吧。明明都是三个字,前者将心脏占满,后者将心脏掏空,天差地别。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能装满彼此心脏的时候,短暂地填补上空洞,在不能彼此陪伴的时候,用彼此纠缠来替代?没有的吧。愉琛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进去,沈棣棠的平刘海被她抓得竖起,几缕头发伸出来,碰到旁边林蔚的脸。林蔚原本瞪大眼睛听着,被头发一扎,随手将她那缕头发捋顺,——沈棣棠没有躲开。她跟灵澜说,她是为了她自己。了解组内允不允许恋爱,是为了她自己。那她今天突如其来,试图借由个幼稚的游戏和解,又是为了什么,或者说,为了谁呢?刚刚她说,向前看。那她的面前,站着谁?愉琛漠然地移开视线,毫无波澜地说:“嗯,前女友。”听到这个称谓,电波那头的沈棣棠松一口气。愉琛不爱听似的将手机拿远点,冷声问:“你真以为我们这就和解了?”沈棣棠:“什么?”“我说过吧?就算你承认,我也不会放过你。”愉琛闭了闭眼睛,以一种奇异的口吻轻声说:“恨死你了,沈棣棠。”说完,他径自挂断电话,没回包厢,转身离开。走到楼下时,他无视身后郑云絮絮叨叨的劝说,咬着烟点燃,边走边含在嘴里。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牌,看都没看,随手撕碎,丢进垃圾桶里。接着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有没有什么词,能介于男朋友和前男友之间,介于女朋友和前女友之间?有吗?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不能装满彼此心脏的时候,短暂地填补上空洞,在不能彼此陪伴的时候,用彼此纠缠来替代。有吗?晚风吹过,掀起轻薄的、割手的碎片,纸片上的字七零八落,遍地翻滚。【出你】【字】【说】【的名】碎片散落一地,文字在风中飞舞。有没有什么词,能介于男朋友和前男友之间,介于女朋友和前女友之间?有。【最恨的人】对愉琛说出那些话,是需要勇气的,被打脸,也是会挫败的。沈棣棠气得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攒了满肚子脏话,想找准时机骂出去。可惜,喜怒无常的小气鬼愉琛,一连三天都缺席排练。第四天他来了,但迟到很久,下午才来。沈棣棠幸灾乐祸地等着王导骂他,板凳都搬好,结果王导什么都没说。看戏失败。那天在ktv的事用一句话就可以总结:愉琛纯粹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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