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懂了,眉头皱起:“这不是好事。”“医生和咨询师也这么说,这不是好习惯。”他冰凉的手握住她手腕,明显的温度差自交握处流向两处心脏。“我有时候会卡在剪辑的节点,那一帧就永远不停没完没了。”愉琛闭着眼睛说。“所以不对吧,阿花。”他说,“不是这样吧。”“你别这么叫我。”“阿花。”他的手更冷,嗓音更哑,“只是吵架吧”“这六年,我们只是吵架吵得有点久吧你怪我没做得更好。”“不是”“只是吵架,只是吵架。”他像在修正错误似的多说几遍。“这六年,我们只是吵架吵得有点久不是不爱了。”“对吗?”如老电影跳跃的剪辑,思绪再次回拢时,他已经在洋房客厅的沙发上躺着,像块翻面没翻好,粘成一坨的烙饼。这次又在卡断点的那一帧,布满雪花色块的那一帧,循环播放。不对,她说。然后给他留下个决绝潇洒的背影。没回头,也没挥手。愉琛的头重得要命,身体也重得要命,思绪倒是飘着,没一处落脚。尽管如此,他还是起身去冰箱拿出一桶牛奶,倒了一杯。这是愉杰临和安玉兰从辽城给他空运过来的,他上次回家摔了一下,脚踝到膝盖青了一片,得补钙。愉琛把杯子端到嘴边,停顿五秒,又放下,再端起,停顿五秒,喝一小口。好难喝好难喝。这牛奶无比昂贵,但无比难喝,透着股腥气。等会再喝。他将牛奶放在桌上,走进画室,在地板上躺下。画室内的藏品又多一样,——他没能送出去的宠物蔬菜干,花花绿绿的塑封包装孤零零地躺在门口。心脏跳得太快,让他微微眩晕,于是他以毒攻毒地将动态相框摆在面前,盯着看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相框里的他心跳空拍,画框外的他心跳片刻不停,突突个没完。他摸摸口袋,翻出包紫色的香烟,抽出一根没点,滤嘴朝下立在地上。接着又取出两根,立在旁边。一共三根,像某种诡异的仪式。烟很细,他略微一动就会倒。倒了他就再立,一动就再倒,这跟扶起来那根又骨碌碌滚走,没完没了。但他很有耐心,不停地重复。在画室充了会儿电,他才缓缓起身,去喝那杯难喝的牛奶。这会儿身子不重了,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走到厨房,端着杯子抿了一口,立马冲到水槽前呕吐。没别的,只吐出来些发苦酸水。吐了一会儿,眼压高得吓人,跟眼球要蹦出来似的。再回头看那杯牛奶,里面已经跟豆花似的结了块,甚至有些发绿。哦,又剪辑了。到底过去多久了?再次恢复意识,他人已经在医院躺着,手背痛得不行。视线中心亮起白光,向四周蔓延,黑色褪成粉再变白变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约是见他醒了。面前的人语气慌乱,他盯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护士。她拿着静脉注射的针头,扎了好几次都都没扎进血管,这会儿手紧张得发抖。安玉兰站在他脚边,伸头看过来,呼吸随着护士的动作起伏,时不时还隔老远做出吹的动作,跟要隔空帮他吹走疼痛似的。“要不换个针吧,换个流速低的。”安玉兰总算忍不住说,“让他缓缓,你也缓缓,等会来。”小护士收起蓝色的针头,转身出去。“没事儿。”愉琛缓缓说。“你爸在楼下呢,我打电话让他上来。”安玉兰说。“不用。”愉琛看看身上的病号服和肿起的手背,笑着说,“让他透口气吧,阿姨。”“你这孩子”安玉兰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不忍说了,改口道,“我跟他说你醒了,省得他担心。”“郑云找你们了?”愉琛思维缓慢,“我没事,就是低血糖。”“是低血糖。”安玉兰将床摇起来,语气温柔,“你有事没事都没关系,知道吧?”愉琛点头。愉杰临很快就上来,拍拍他肩膀:“一会儿吃点东西,你安姨给你煲了鸡汤。”愉琛依然点头。安玉兰翻出个饭盒,说:“你们聊,我找他们帮忙热汤。”愉杰临笑笑:“行,我们说会儿话。”等安玉兰出去,愉琛才细细端详愉杰临。他看起来年轻了不少,说话中气十足,带着股中年人特有的精神头。最神奇的是,他看起来比从前多了很多东西。比如朝气,比如大心脏。他忽然觉得喉咙发紧,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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