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淇旁边空着的位置就属于青年。他用着一双圆而怯懦地目光看着朱淇,一副小心翼翼又十分愧疚的可怜样子,让朱淇不得不说了一声:“没事。”见女孩不说话,青年也不好意思再打扰,而是安安静静看着窗外等着飞机起飞。前面忽然坐过来一个年纪和青年差不多的小胖子。“哎,大羚!你坐这儿呢啊。”两人打了声招呼。朱淇想到何千路给她看过国乒参加世冠杯的名单,男队那边也扫了一眼。男乒那边派出了六个人,三个绝对主力和三个主力。四个人打单打、另外两个主力分别和两个绝对主力组男双,估计是为了老带新培养比赛经验。他就是其中之一。大羚?达令?gaygay的。知道体男荷尔蒙分泌旺盛,但也不至于在飞机上叫得这么亲密吧?这个年代就整大英那一套了?朱淇开始回忆这个青年的模样,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能被大众所知的运动员都是打出成绩来的,想必他也是寂寂无名之辈。“大树和小刚跑得快,就我落在后面被石指导叫走帮女队搬行李,也不知道那些小姑娘的行李箱怎么那么重。你看,把我的手都勒红了,她们还嫌我速度慢,把我埋汰一顿。”俩男生简单聊了几句。这小胖子叫胖虎,看起来和哆啦a梦里的胖虎长得确实有点像。塌鼻子、小眼睛、厚嘴唇。说话的时候还很喜欢做一些夸张的表情。很好。又是一个没听说过的人。从现在开始。国乒队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朱淇觉得有点可惜,为啥坐在自己旁边的不是女队的?这样好歹还能探听点情报。说白了,参加世冠杯也有可能碰到。虽说都是中国人。但这个时候就是对手关系。她绝对不会手软。胖虎安静下来之后,小青年就开始神游。朱淇感觉,这个小青年神游的对象就是自己。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在自己的身上飘忽,有一种欲盖弥彰的好奇和打量。这个人的眼睛很漂亮,像女孩子。开扇形的鹿儿眼一副清澈至极的水汪汪质感,有一种未经世事的……澄澈?说是青年,实际上也没离开过球桌,涉世未深的体育生有时候单纯的冒傻气。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顶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一个女孩子瞧有些犯规。但好在朱淇上辈子活了35岁加上这辈子的15岁,总共50岁都能当他奶了。不会和一个半拉小子一般计较。但一转头,看到旁边的青年眼眶微微泛红。像一朵滴水的白色茉莉花,瞧着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似乎哪里不太舒服,但一直憋着而努力蹙鼻子。朱淇反应了过来,问道:“你第一次坐飞机?”他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耳鸣?”他又点了点头。前面坐着的小胖子转过来问:“你咋了?不会是前几天感冒没好透吧?”朱淇知道这小子犯了什么病,教练资格证里有简单的医疗方式。这是因为飞机起飞时气压发生变化,阻碍了耳膜震动让他产生了耳鸣和耳膜疼痛的感觉。她伸手,捏住了青年的鼻子,说:“嘴巴闭紧,吹气。”青年乖巧听从,两腮圆鼓鼓地顶了一个小包,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朱淇十分可怜。捏住他鼻子的手有点儿香,有一种很清新的薄荷味,像是某珠港品牌带香味的纸巾。嘴巴里灌满了气,一直嗡嗡叫的耳膜舒缓了很多,脑袋也不涨了。好神奇!“这是在干什么?”胖虎问。“调节中耳气压的瓦氏动作。”朱淇松开手,问道。“不舒服就捏住鼻子多吹几次,让耳膜顶起来。”“好一点了,谢谢你。我第一次出国打比赛,不知道还会对飞机不适应……”他声音温切,有一点变声器的沙哑和青涩。“我叫宋临州,你呢?”“雷锋。”朱淇。他殷切道:“哪个feng?枫叶的枫?还是丰收的丰?”“……”朱淇。草,这傻小子。没有幽默细菌。他看了一眼朱淇椅背左侧放着个球盒:“你也是打乒乓球的吗?横拍还是直拍?”“横拍。”朱淇说。“我是直拍的。”青年羞妗地笑笑。朱淇的球拍是两个月前新做的,和之前老球拍不适配,没时间去买新球盒就只能先塞在里面,露出来了个球把。青年很好奇,夸奖道:“你的球拍真好看,是订做的吗?”“嗯。”小胖子也跟着好奇起来:“能拿出来看看吗?我们也是打乒乓球的,国家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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