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垣王显然是被她急转的态度怔住,不只是他,还有僚子,末风——“那便更有意思了。”“殿下!”僚子显然不知樊玉清的意思,在她眼中只觉得姑娘疯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承垣王,若是真的跟着他学,学什么?杀人吗?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我们姑娘身子还未痊愈,昏迷了这么久,许是脑袋昏沉,奴婢这就带着姑娘回去,请太医好生诊治。”“倒是,”承垣王话语轻蔑,“这接春的风向来无情,你家姑娘这般羸弱,是该请太医好好瞧瞧,若是日后折在本王这儿,那便显得本王无情了。”僚子慌张的搀着樊玉清往回走,如今别说去向太后谢恩了,回绛雪阁的这段路都是前途茫茫啊。“等等——”承垣王往前走了几步,僚子搀着樊玉清就颤颤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听到他哼笑一声,“姑娘,我们来日方长。”……绛雪阁内,一片寂静、冷清,那扇门好似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残阳留下的几缕余晖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使得屋内略微存些了暖意。樊玉清双手捧着圣旨已经看了良久,彷佛要将其看出花儿方才罢休。这上面的每个字都与上一世的圣旨一模一样。可上一世的圣旨,明明是乞巧宴后,她与皇后相聊甚欢,皇后言语间、眉眼间尽是满意的姿态,方才从中作梗劝得皇上赐婚。这一世她仅与太后有些瓜葛,还未与皇后说上几句话,难道是太后令皇上下的旨?圣旨来的突然,实在令她惶恐。僚子端着一碗薏仁甜汤进来,看到樊玉清抱着圣旨愁眉不展,表情淡淡的模样,开玩笑道:“姑娘,圣旨虽尊贵,但也不至于如此爱不释手吧。”“死丫头,你又讨打。”好在因为僚子的这个玩笑,使她一笑。“问吧,”樊玉清见僚子欲言又止,探头探脑的模样,率先开了这个口,“不然又该想法子闹我了。”“姑娘,今日实在不该答应承垣王殿下,您明明那么想念夫人,明日便能回府,现在还不知要待多久呢,”僚子轻叹一口气,“您今日对他失了礼,往后他定会想法子折腾姑娘,况且他……”不是什么好相处人,简直不是人。“我若不这样说,怕会惹恼他……更何况,我也不是好打发的人。”樊玉清信誓旦旦地说着,彷佛忘记了今日被承垣王吓趴在地的事情。僚子瞠目结舌,无奈摇了摇头,姑娘这是非要去摸一把老虎的屁股喽。‘咯吱。’绛雪阁的房门被轻轻地的推开。“千莹,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樊玉清放下手中的圣旨,迎上前去。僚子将圣旨收好,悄然的退下了。“我是来道喜的,日后你便是临孜王的王妃了,咱们这群女儿家,数你有福气。”说话的是左骑将军沈群的嫡女,沈千莹,与樊玉清是多年好友。“福由天定,这当真是福气吗?”樊玉清拉她坐下,语气些许沉郁。沈千莹是位标致的美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是天大的福,”她莞尔一笑,随即忽显紧张,“听说你今日惹上了承垣王殿下?”这么快便人尽皆知了吗?“嗯,御春亭歇脚时,巧合碰上。”“他可比教习嬷嬷厉害千倍万倍,你不知道他……你怎么敢的!”沈千莹语气间全是关心,甚至是要劝她切勿莽撞行事。樊玉清自然听说了他的风评,只是千莹深居闺阁,自小身子孱弱,不似其他将军的女儿,能够上阵杀敌,为何也表现的如此惧怕他?难不成千莹也被他‘教导’过?“他什么?”“我哥哥是他手下的将领,我听他与父亲说起,承垣王残忍无比,将人的脑袋摘下当做蹴鞠,甚至是——”沈千莹脑海中瞬时涌出了些画面,有被吓到,“甚至将其刺入铁枪置于城楼上做灯笼。”樊玉清身子颤栗两下,她这是惹着活阎罗了?“但是,他从来不会为难妇孺。”沈千莹将哥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给了樊玉清。是吗?她的母亲就是妇人,他还不是用一把匕首了结了母亲。还是说,他没有将母亲的头颅挂于城墙上做灯笼,便是最大的恩典了?樊玉清对他愈发的恨意,眼底刀人的意味明显。“玉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当日那一箭留下遗症了?”“没事,我只是替那些人惋惜罢了。”沈千莹轻呼一口气,“其实,承垣王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可那些人到底是敌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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