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声不吭,倒是颇有兴趣的看着她玩闹,他哼笑间,倒是想起了之前军营她醉酒的时候。只觉得她当时好大的胆子。而此时,他知晓她对那场梦耿耿于怀,倒觉得她醉酒的样子,竟有些可爱……“陆大人起来吧。”而后,他并没有说是否宽宥樊玉清,只是背过手去,静静地看着她跳来跳去。闻彦之见他兴致勃勃,毫无恼怒之意,便将陆槐安拉到一旁:“陆大人不必担忧,今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陆槐安虽不能完全放心,但是既然世子这样说了,他也不好继续惹殿下的不快了,便站在世子的身侧,无奈的看着外甥女胡闹。月色虽美,却无言之,素有美酒,谁与共之。樊玉清单手抓着坛嘴,举其对月,她站在石桌上踉踉跄跄地喊着这番话,仿佛下一刻就会从上面掉下。“若有美酒,吾与共之。”尧瑢合害怕她受伤,来到跟前护着她。他轻轻夺过她手中的酒坛,一手举起轻抿一口,一手护着她的膝盖处。的确是美酒,香甜回甘,他在喉中缱绻回味。“你想言甚,吾洗耳恭听。”他话罢,樊玉清摇摇头,歪着身子走到石桌沿边,尧瑢合下意识地走到她面前,抵住她再次往前走的冲动。“尧瑢合,你小气!”她不悦,醉意也越发的浓烈,伸出食指,她弯腰将指肚按在他的额头中央,俯视着他:“我就要那把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你给不给我?”她的语气看似刚劲非常,实则更像撒娇讨要。身后的三个男人,见樊玉清大胆的举动,倒吸了一口凉气。连闻彦之也不例外,男人的额头是能随便碰的吗?尤其是伯涔的额头!尊卑有序,等级森严的皇家礼制岂能被她这小小的女子所蔑视。满朝文武百官都需持着躬身低首的姿态,甚至是轿辇、马匹的高度都经过严格的把关,再三确保决不能出现人臣凌驾之举,如若不然便是大不敬。她又抬起指肚,连续戳了三下,没了耐心:“到底给不给!”他们都以为受到屈辱的男人会因此发怒,谁知他不怒反笑,沉溺地眼神盯着她:“我若给你能落得什么好处?”好处……樊玉清一个劲的嘟囔着好处二字,她不知道,她没有什么好处可以给他。樊玉清迷离着双眼,乖巧地摇头:“没有好处。”呵——见她说的气势旦旦,却没有实际表示,尧瑢合轻笑,这丫头难不成是想要白嫖?他逗她道:“那我不给。”不给?他不给!樊玉清往前挪了步脚,踉跄时一只脚踩到了桌沿边垂落的裙摆,因其顺滑而踩空了,下意识地往前扑去——面前的男人稳稳地将她托住,下一刻,只见她并没有从他怀中逃脱,而是从袖中去处那把银白匕首,撒娇乞求道:“我跟你换好不好……好不好嘛。”挂于尧瑢合腰侧的纤腿,不停地来回摇晃着。后面看到她如此有失礼数且做着低俗动作的陆槐安,便要向前说教,可谁知,闻彦之拉住他道:“陆大人可不要坏了殿下的好兴致,金矿一事,还需陆大人多多上心,且与本世子前去书坊细细斟酌?”闻彦之经过刚才她那神蔑的一指,现在也见怪不怪了。煤矿金矿一事过去半月有余,确实不容迟缓,可他外甥女此刻在老虎的屁股上拔毛,他岂会不管她?他欲要与世子说现将外甥女带回去好生反省,却被闻彦之告知:“陆大人,可不要耽误时候,殿下是不会伤害玉清姑娘的。”陆槐安他倒是相信尧瑢合不会伤害小裳,可是……那日,他晨昏定省,去给母亲请安,便听到母亲与刘嫲嫲说起殿下对小裳的别样心思,当时他还不信驰骋沙场的威猛战神,竟然会喜欢自己的侄媳妇……说出来便觉得荒谬。可他今日一见,心里倒是有了八分谱。但是,他不能不管,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京华城遗传来消息,良贞修书一封,说起圣旨一事,皇上再下圣旨一道,小裳一旦回京,便是出阁之日,若是被人知道她与皇叔苟且不清……樊家与陆家满门的人头,可要系数落地了,而世人也只会铭记樊陆两家对于子女教养不善,罪有恶其果。“世子,小裳现在醉态难料,若是伤了殿下,或是对殿下犯下大不敬,岂不是樊陆两家教导不善的过错了。”说着他便去将醉酒的小裳送回房间,更多的是想从闻彦之这里得到保证。可不要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治他坐视不理之罪。但他并没有‘得逞’,闻彦之虽不让他向前,却给了他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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