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开始就在保护她,若是他真想要母亲的性命,理应也不放过她才是,此刻,她相信了母亲的死应是另有蹊跷,便不用这般谨慎了。听她喊他的表字,他的心不由自主地落了一拍,微笑颔首:“好。”他拿过将它放在了鞋靴中那个他习惯了的地方。回去后,樊玉清特意注意了下周围,原来末雨一直暗暗地跟在她身后,她竟没有察觉。她将他喊了出来:“殿下可跟你说过什么?”末雨恭敬道:“殿下吩咐属下保护姑娘,姑娘的任何吩咐都要肝脑涂地,即便只剩一口气也要护姑娘周全。”“如此我可否请你帮个忙”见他点头,她让他附耳过来:“去帮我查一下凤鸢的底细。”他得到命令后,那道黑色地身影,如闪电般快的转瞬即逝。:承垣王府。狄霓衣自打那日释怀之后,便将全部的感情精力放在养殖花卉上,借此来打发时间。她来到花园仔细修剪着枯枝,即使汗水渐渐浸湿了鬓角她也浑然不知。忽然间,她的手微微一颤,一片新叶被她不小心剪落,她盯着那片落叶,沉默了好久,总感觉今日会发生何事似的。果不其然,片刻后,末雪来报说尧瑢合回来了,正往这边过来了。她僵在原地,手中的剪刀如千斤重。“几株花,何必亲自动手”男人低沉儿有力的声音响起,她仿佛还听出一丝关切地意味。她并有拜见他,而是顶他的话,随后又朝着一株刚开的正盛的芍药,狠狠地剪去:“花应当细心呵护,若是像人一样拥有了便撇在一旁不管不顾,那它还怎么肆意绽放。”这话看似在说花实则在说人,尧瑢合岂会不懂。见她说话如此无礼,他也没有生气,而是从腰间的玉带中取出了那枚翡翠鎏金扳指,放在了花枝上。“你的东西。”看到那枚消失了好些年的扳指出现了自己的面前,她眼前一晃,他终于知道了。“何时放我走。”她没有拿那枚扳指,因她不需要了。“也可以不走。”他给了她选择的余地。见男人丝毫没有歉意,面色平淡如水,她忍不住泛起泪雾,哽咽问道:“这些年,你可有喜欢过我一瞬?”男人没有回答,若是没有小裳,他不会有别的选择,也许会。他的沉默便是答案。“我走。”“本文让秋染伺候你……”他尚未说完,狄霓衣打断道:“不必了。”这次走,便是远走,留他的人在身边,总感觉自己被监视似的,跟没走有何区别。“随你。”话音落尽,男人没有一丝留恋的离开了满是花香,绽放着美丽鲜艳的花儿的花园。狄霓衣踉跄几步,跪倒在花丛前,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这些年终归是错付了。翌日辰时三刻。城门两侧早已挤满了前来送行的百姓,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孩童的妇人,甚至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所有人都想再看一眼战功赫赫的承垣王。樊玉清站在城门处拥挤的人群里,眺望着他率领大军浩浩汤汤而来。尧瑢合脊背挺直的骑在一匹红棕烈马上,身着金色铠甲,器宇轩昂,英姿飒爽,神色与平日又添了一些不同,是从容,是自信。此刻,她终于懂得为何五弟弟如此崇拜他了。大军缓缓出了城门,愈走愈远,渐渐地看不见了,百姓们都散了,她最后方才离开。城门处这时驶来了一辆马车,她被马车里的人喊住了,帘子掀起,里面露出一张未施粉黛,清新脱俗的脸,原来是她。“侧妃娘娘。”“玉清可否与我一叙”客栈内,两人相对而坐,狄霓衣没有开口,她便等她说话。看到面前这位面色平淡的女人,仿佛淡泊一切的样子,又像是风筝断了线,不知飘向哪儿去。良久后,狄霓衣才缓缓开口:“这是你的。”她将那枚扳指放到她的面前。樊玉清眼睛微微张大,这枚扳指怎么会在她这里难道是他将它忘记了“你应当知道他是谁了?”狄霓衣见她没有质疑,便知晓了答案:“这枚扳指是当年他生辰时,我送他的生辰礼,可我从未瞧他戴过,也问他时,他便说丢了。”说话时,她还是没忍住失落。樊玉清抿唇,这么说他已经知道她是谁了怪不得呢,从前他一身阴戾,生人勿近的样子,现在他的温柔都令她难以招架了。“卜月华她……”“自然是他认错了人。”狄霓衣微眯双眸:“此事只有他与彦之知晓,若不是我恰巧路过怕也不知道,卜月华成将错就错许是我的缘故,我仔细回想了从前,那时曾在墨园跟婢女抱怨过,应被她听了去,顶替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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