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篱蹙眉,停下脚步,扭过身子:“六娘子还有何事?”对面的人一边从胸口摸出一只斑驳的信封,一边道:“有京中的人,托栖风堂将这封信交予你。”信封没有任何花纹,只用纸浆封了口,被六娘子递来。接过信封,掂量着却极轻:里面并没有多少东西。“适才我说前几日找顾神医,也是为了此事。”她垂下眼眸,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为防秦楼之外有人暗自监视,顾神医,还请在此拆封吧。”她话音一落,顾云篱也没有犹豫,撕开封口,将里面单薄的纸片取了出来。可入目的,却是一串血渍。“六娘子……递信者,是谁?”她愣了愣,指尖忽地有些颤抖。血渍太过触目惊心,下一秒,不等六娘子回答,她搓指将纸展开,一行飞速写下的潦草字迹映入眼帘——“嘉兴四年,林慕禾,药引。”六娘子回答的声音也传到耳边:“传信之人,自称姓楚,嘱咐了京中的人,一定将信无损交予你手中。”眼瞳一乱,顾云篱眼前好似又弥散起浓雾来。与此同时,行至秦楼外的林慕禾还在等待着顾云篱,仇沔却不知何时来了,神色也相较前几次凝重了许多。清霜质问的话没能出口,便见他交手一揖,不给别人机会,声调也冷硬:“旧宅来报,主君传家书,请二娘子回去共商。”原本轻浅的呼吸重了一刹,林慕禾身子一顿,半晌,似是对他口中的词有些陌生:“主君……?家书?”嘉兴……四年?四个字卷入喉舌,只在心中又重复默念了一遍。姓楚的人传信,无疑确定了传信的人便是楚禁,他果真回到东京,并且将自己嘱托放在了心上,第一时间便帮自己调查。可染着血的纸片,潦草的字迹,实在让人一阵心慌。“顾神医放心,京中据点的人说过,传信的人虽受了重伤,可却没有丢了性命。”悬着的心总算回落几分,但看着纸片上的字迹,她心口又是一团乱麻。嘉兴四年,是所有祸端的起始。林慕禾,药引?不到十个字,却勾连起人心底各种猜测。这药引指得是什么?是林慕禾?可又为何要以她做药引?加上嘉兴四年这太过刻意的时间,她便不得不将自己的事情与楚禁传信而来的事情连接起来。且有一股莫名的直觉告诉着自己,这般巧合,便定然不是所谓的“巧合”了。她太久没有眨眼,眼睛干涩到了疼痛的地步,这才想起来眨眼。手指快速将纸片卷进衣袖,她将信封揉做一团,捏紧在手心,才想起眼前的六娘子。她的视线未曾离开,观察着顾云篱的神色,见她终于回过神来,才问:“顾神医,日后可要打算入京?”愣了一下,顾云篱看着她,缓缓点头。六娘子舒了口气:“我不知顾神医要做的事情是什么,但如我早先所说,只要顾神医有需要,整个栖风堂可为你所用。”“能为顾神医助力,是我之幸事。”她原是东京人士,五官不甚有江南水乡女子的柔和,反倒更加坚韧几分,脸上风霜斑驳,可双眸温润地含着笑意时,却又展现着一股慈和的既视感。顾云篱胸口酸涩,少有的有些动容,半晌,她冲六娘子一拜:“娘子助力,顾云篱日后定结草衔环相报。”“顾神医,”扶着她的胳膊扶起顾云篱,六娘子道,“停留太久引人起疑,快些回去吧。”语罢,将她身子掰过去,推了推她的后背。“六娘子,还请保重。”最后深深看她一眼,顾云篱将手心的纸团揣进怀里,沿着楼梯快速下了楼。出了楼外,却明显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凝重。除了同行的那几人外,她还看见了仇沔,只是他神色严肃,似乎并不在意自己在楼上逗留的那几分是在做什么了。清霜听见她出来,赶忙迎了上来:“姐姐,你出来了。”“出什么事了?”“也不算什么事……”清霜挠挠头,“似乎是林姐姐的父亲来了家书,传林姐姐回家听训。”仇沔已催促起来:“顾娘子,还请上马,一同回府。”不敢耽搁,顾云篱不动声色,撩起车帘,走了进去。林慕禾正倚着软枕,听见她的响动,方才仰起头。“家书?”顾云篱单刀直入,没有过多废话。“是。”林慕禾颔首,又抿唇,思索片刻,继续道,“只是我来江宁两年之久,主君从未递过家书。我猜此刻来信,也是为了祭祖之事。”只是值此多事之秋,回京之后,又能否抵挡住那繁华京都后的经营算计,又是另一番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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